自己的家小亲族交托给曹公照顾,若是能得保全性命于这乱世之中,便算是不负这一生奔波戎马、出生入死。”
张绣闻言一愣,声音都颤抖了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董昭,又看向了曹操,“你,你所言,非虚?”
“可是骗我!?”
张绣连忙得前来几步,俊秀的面庞一瞬间满是懊恼,走了几步脚下一软扑倒于曹操身前,无力的道:“既如此,为何曹公不早些告知!”
“叔父当年的确夸赞,曹孟德乃天下英豪也,世间当有曹公一席之地,青史当留曹公大名!”
“是小侄鬼迷心窍,欲害曹公……承蒙曹公不弃,日后定当肝脑涂地,为大汉、为曹公建功立业!以报今日不杀之恩!教诲之情!”
张绣以头叩首,他本以为曹操只是想要那三万忠心耿耿的兵马,而并非是打算招揽他。
却没想到,叔父早已和曹操有过往来,并且彼此都有人情恩惠在,那这样一来,自己暗算曹操,企图再反的行径,险些酿成大错!
曹操、董昭等人,此刻也都是脸色欣慰,已眼神示意宿卫去将人扶起。
宛城内张绣兵马尽皆放下兵刃,骑兵则是全数自战马下来,聚集到宽敞的主街来。
将军们传令去大开城门,迎在外的曹军、宛城军进城。
准备顺理成章的完成换防,而张绣则会动员这些旧部,到汝南操练,听从曹公调遣,为他再从三万兵马中选出精锐来,日后立功赎罪。
宛城军不算穷困,至少还有一千多骑军,辎重无数,粮草供数月之久,将校也都有家产所藏。
再之前,还得到了刘表数月的资助,但终究是没能如刘表的愿守住宛城,成为他荆州的北面屏障。
曹操此时和张韩对视了一眼,他的眼神里,浮现出了欣赏赞许之色。
如此一来,此节安然过去不说,个中妙处寻常人又岂能看明白。
董昭书信在前,他善于拉拢、巧舌如簧,而且把控张绣心思恰到好处,这一番话……再加伯常、奉孝万全的前后谋略。
宛城军已经有了本质的变化。
在此之前,他们归顺的是大汉朝堂,是听从天子诏而行动,也就是说日后不奉天子了,他们也能随时反走。
毕竟,这世道已经有很多人不再奉大汉天子为君,暗中自立了。
但现在,宛城军已经属于曹氏了!
……
消息在第二日的夜晚,就已传到了襄阳。
荆州黄、蔡、蒯三家在襄阳任职的官吏立刻来请见刘表。
其中蔡瑁、蔡中和刘表还属姻亲关系,走得也较近,在其余官吏来之前,他就已经到了内屋之中来见了刘表。
“主公,我早就说过,那张绣乃是西凉旧将,狼子野心,他叔父死后,就一直假意哀哭,求主公收容,便是为了能在宛城等待其余诸侯的招揽。”
“而现在,曹操已经进了宛城,且换了整座城的守备,我们想要再夺回来谈何容易?”
“我看,主公您是当今皇亲帝胄,何不以此为身份,派出使者,去恭贺曹操平乱得成,再商议让他将宛城归还我荆州。”
“这样一来,宛城、新野、樊城三地收回,那么南阳也就还在我们手中。”
刘表坐在榻,颇为懊恼的拍了拍脑门,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唉,本以为这张绣能因我之恩情,将这些兵马归顺于我,三万忠心将士啊,而且还是戎马多年身经百战的老兵,可惜了。”
“嗯……”刘表思索了许久,叹道:“使者去恭贺也是好事,宛城之事扑朔迷离,军情前后详细之情我们并不了解,派人送去军粮、生肉、美酒以款待王师,为我打探一番。”
“我想知道,宛城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张绣明显欲诈降杀敌,调动多处已降的营地,但最终还是心服口服,归顺了曹操。”
匪夷所思也,如此军情正好问清些,日后也好多一些情报,不至于白白让曹操一只脚站进荆州,而他们却一头雾水,连他麾下文武都不甚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