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能让刘备有这样的身份,否则他或许也能一跃成为一方诸侯。
此乃是,池中物的“风云”,池鱼的“龙门”,我岂能给他。
但,功绩不可不赏,海内鼎沸之盛名,如今已得半数,难道要落一个慢待他人的口实?
应当有万全之策。
“若是论族谱,刘备会是——”曹操看向张韩,他还真拿不准,但极大可能应该也是皇叔。
“这要看是不是真的有谱了?不然我是心里没谱。”张韩两手一摊,满脸无奈。
我都把话说到这了,总不能还让我去办吧?
现在不该是您直入宫廷,面见天子,或者诉说天子身边之人吗?
而且这是,也的确有点缺德,有点对不住这位玄德公,可立场在此,我张韩岂能是一个朝秦暮楚之人?
玄德公再光正,即便和历史所有的正面描述都一样,是那种深情豪迈,心怀天下的仁善模样。
也算是事已至此了!
不管有没有族谱,明日在朝堂之上,他们功臣面圣的时候,都不能出现这样的族谱。
想到这,张韩顿了顿心神,意味深长的看了曹操一眼:“他汉室宗亲的身份真假,不重要;宗谱之中为何辈,也不重要;而没有这个族谱,很重要。”
“有理。”
曹操拍了拍案牍,他已经明白张韩的话。
身旁杨修站出来拱手道:“丞相,当初管理这些事务的人,都是赵太傅留下的旧人,内侍之中同样也梳理不少。”
“应当去寻侍中,以更改此事,若是不能,则应该紧急卸下侍中之职,换朝堂近卫。”
“羽林、虎贲两中郎将麾下,都该清洗一遍,如此可确保陛下,能查明宗谱。”
“平日里,陛下肯定是不会看的,但各地刘氏宗族会送一份到许都,这些年多有损失,很多已经不可靠了。”
杨修在弘农时候就知晓圣驾在东逃的时候,并没有机会和时间携带更多的卷宗出来。
这话,很具有两可之意,曹操进宫查看,可以修改,可以遗失,也可以加上去。
一切都能按他的心意来做,关键就在于,他要立刻进宫去。
否则,明日上朝时候,就晚了。
“伯常,随我进宫。”
“为何?”
张韩愣住了,为什么是我?!这种事谁跟你去不是都行吗?我人微言轻,陛下未必会听我进言,我去给你当吉祥物吗!
我还要去乐坊雅舍,一起研究艺术,怎么能占用我下任时间呢?
“还为何?”
曹操眼睛瞪了一下,现在找你和我出个门,还要理由了是吧?
“我这,进言应该是有功绩的吧?”张韩试探性的问道。
“有,”曹操眉头一皱。
“那怎么还劳累功臣呢?小婿要回家去陪夫人了。”
“进宫!”曹操怒喝了一声,当即不容分说拉着张韩就走,根本就不听他的理由。
不多时,两人乘坐车驾到了皇宫之内,刘协本来已经睡了,又被内侍叫了起来,请到长乐殿会见曹操。
无精打采的刘协身穿黑袍,头戴冠冕,仿佛压得沉重而微微低头,眼神涣散的瘫坐于尊贵坐榻,时不时就会闭上眼,又恍惚惊醒。
以至于曹操所说的话,他大部分都未曾听明白。
过了许久,刘协实在顶不住,眼神求助于张韩,发现他也是一样,在鸡啄米似的准备打瞌睡。
“张爱卿?”
“唔,加钟加钟……”张韩恍惚之下回过神来,迷茫的看向左右。
曹操和刘协,以及在殿上的宫人都盯着他看。
“……”
张韩人都吓了一激灵,坏。
他支支吾吾了片刻,马上眼神澄澈的盯着刘协,道:“可加上大理寺卿,钟寺卿前来商议。”
刘协如蒙大赦,求助似的看向曹操,或许此刻正好让曹公采纳。
曹操点了点头,道:“陛下既然要请钟寺卿,也未尝不可,此事有他见证,或许更为公允。”
“好,去请寺卿。”
宿卫出宫去内城,寻钟繇的时间大致需一炷香,趁此时机,刘协眯了一会。
不多时钟繇到来后,曹操再说起了查看宗谱之事,刘协让宫人内侍与之商议,交办钟繇旁证。
而他则是回去睡觉歇息。
曹操找到了内侍,将宫中现在还留存的宗谱取出一观,寻各地存在的刘氏宗族脉络。
其中刘表、刘焉、刘虞都是颇为清晰,其余的则是稍微模糊,都有断裂之处。
“此三地,是因为从益州、荆州、幽州,都还有人送来宗谱修补,不令汉宗室的记录遗失,”钟繇对此记忆很是清晰,立刻如数家珍的为曹操解释。
“而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