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炷香,贾玑急忙拿来了河内至魏郡一带打探的地图,只是有些还未整理汇总而划,仍是一片碎布,要分别查看。
张韩和贾诩快速寻找,不多时找到了一处地界,从官渡小道可乘舟渡河,可过数百人。
“在下觉得,攻下此地其实并无用处,只需占据白马津即可,占据河岸,以后无论是退还是守,都能自行选择,或者是退守后毁去此津,一样可以延缓袁军的进军路线。”
贾诩直到现在为止,和荀攸的看法依旧一致,两人都十分笃定的认为,想要大胜袁绍,绝对不能渡河远征,而应该等他们过来。
一旦袁绍渡过黄河,临战于官渡之野,那击溃之后才能凭借大河天险,方便追杀击溃其众。
否则,袁绍根基在魏郡,渡河过去即便是大胜又能如何?
难道还可强攻黎阳吗?
黎阳乃是魏郡南面之屏障,就算以往不是易守难攻的坚城,但双方有意交战,它也会在未来数年内变成坚城。
所以,在贾诩的理念里从开始到现在就没有想过要拿黎阳城。
目标,就在河津的各个渡口。
官渡、白马津、延津三地,都可谓极其重要,它们日后将会成为主战场和粮食运输的关键所在。
这就意味着,张韩将计就计而示弱,要换取的成效应该看向此处。
贾诩点了点白马津,道:“此处只要从东郡西北处渡河即可,应当取之。”
“以君侯之能,没什么做不到的,此计若是换做他人或许较难,牺牲也大,可君侯的黑袍甲骑,无惧也。”
贾诩眼中精芒不断,这是他在张韩身上看到的优势所在,而且这优势是他以往的故主身上均不曾有过的。
譬如张绣,虽也年轻英武,却远不如张韩,再者是吕布,勇武相当又远远比不过张韩的狡猾。
别的人计谋足够,但是无法统御军士万众一心达成计策,恐怕若是以此来论,张伯常已可谓是天下无双了。
“呃,胜败乃兵家常事,且战场无情刀剑无眼,我若是不幸死了呢?”
“决计不会,”贾诩不假思索,斩钉截铁的说道。
张韩咋舌道:“你这是盼着我去奔袭,成功你有献计之功,若是不成而身死……或者受伤败逃,你们父子俩就解脱了。”
“造孽啊!!”贾诩脸都揪到一块了,攥紧了拳头痛心疾首,咬牙道:“君侯,这时候就不要多疑了好吧!?”
“还在怀疑呢?”贾诩人都麻了,头皮震颤!伱这多疑的性子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的?
我记得以前不这样啊?
难道是现在身份地位不一样了,开始惜命了吗?
张韩看贾诩急得跳脚炸毛的模样,心里趣味拉满,咋舌道:“我这不是,随口一问嘛,没有你就说没有就行了。”
你还有理了!!贾诩嘴角猛抽,但却很从心的没有反驳,只是淡笑以待。
“君侯觉得如何?”
“我觉得太危险,我不想去,”张韩干脆利落的说道,“但是你规划的这条路线却是不错。”
“何意?”贾诩眼眉一挑,好奇的看向张韩。
“示敌以弱,其实便是让他们以为目的已经达成,而且自得于其计谋,安稳度过了许都以天子令征朝贡之危。”
“而既然已经示弱了,又何必异军突起去声东击西,以彰显我之才能威名呢?”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眨了眨眼睛,稍稍安静了片刻。
此刻,贾诩试探性的凑近,道:“不去攻取,只是放探哨过去?”
“那,以什么身份过去呢?”
“还没想好,文和先生觉得应该是何身份最好?”
“嗯……”贾诩觉得这里面明显有坑,不想回答,但若是不答好像要遭罪。
算了,宁伤天和不伤文和,他叹了口气道:“流寇山贼最佳,流民百姓也可,彼此暗中相连,能打探不少消息,见到不少实情。”
“好,多谢文和先生进言,本侯采纳了,”张韩很敏捷的点了点头,并对贾诩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甚至,眼神里还有些“受教良多”的感激。
当然,这些微表情贾诩是半点都不信的,现在君侯已经越来越鸡贼了。
他再也不是那个充钱的少年了,已经有了亿丝丝改变。
……
三日之后。
张韩离开了河内,并且非常突然,几乎是紧急放下了手中的所有事务,把赈灾之职交托给了太守曹洪。
对外宣称的就是……回去陪家人,已经一年在外奔波,不曾顾家了,想和家人团聚一个年关。
本来张韩打算说家里人病了的,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哪家好人没事这么说家里人?
这消息在有心人的打探之下,已经快速传扬了开去,在河内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