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年纪已逐渐大了,听不得这些话,如此刺痛的一击,足够令他这辈子再无半点念想冲劲。
刘磐叹了口气,再次陷入了深思之中,他又何尝不明白个中复杂,更何况邢道荣还提早向襄阳发出了军情,将上一次鸣金之时先行状告了回去。
至于结果如何,还未能传来消息,若是叔父因此暴怒,他们两人都难逃罪责。
想了许久,刘磐猛然一拍大腿,道:“汉升不必担忧,既是兵败,自然需要如实告知,方才不会再败,张韩狡诈,善识人心,麾下文武皆是不俗,此情如何不能认。”
“我自有过,可一力承担,我以主将身份,向襄阳请罪便是,结果如何你不必为我担心。”
黄忠鼻头一酸,心里莫名多了些许暖意,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刘磐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劝。
不久之后,飞骑从营中出发,将军情送去襄阳。
一夜送达不敢停留,刘表本就在时刻关注各地的战事,已经很长一段时日未能睡得安宁了。
整个人也都苍老了许多。
而今,江夏被攻占,孙策又收得豫章,曹昂、张辽屡屡进犯荆州之地,已丢失数座城池。
若是此刻再传来南阳兵败的消息,那局势就真的有些危机了。
境内的家族,也许会产生动摇,很多原本平稳的政局,也会悄然变动,刘表会变得无法制衡手下的各家族势力。
“报,”门外,有主簿谋臣快速走来,进了大堂之后躬身行礼,“主公,有南阳急报。”
“速速请来。”
刘表霍地起身,连忙向外走去,一只手背在身后,看似平稳,其实那只手已经暗暗发抖。
他虽不敢期待大胜斩杀张韩首级,但却也害怕传来溃败的消息,至少可以平稳顶住这支兵马方才是最佳局面。
因为一旦兵马对峙,那就意味着北方冀州会成为自己的助力,牵制曹操的主要兵力。
他曹操一定没有本钱和南北同时开战。
不多时,刘表到了院中,那狂奔一夜的骑兵已精神恍惚,满头虚汗,见到刘表后立刻拜服,道:“主公,进新野的零陵、长沙两军大败,只能退守十余里,为防止张韩趁胜袭营,故而弃守此前的营地,转而驻守于关隘。”
“这是刘将军送来的军情,系其亲手所写,请主公过目!”
刘表“啊”了一声,连忙颤颤巍巍的拿过书信,卷开一看,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之中。
军情上写明,张韩施计令邢道荣自大,乱了军中阵脚,待第三日再交战时,他一骑当先斩杀邢道荣,再斩杀副将十三人,大破零陵军。
又解释了此前邢道荣送来的军情,以及当日鸣金之事。
刘表攥紧了拳头,心里正是滴血般的难受疼痛时,忽然又有人大步奔来,直接闯入衙署大广场内,向前狂奔,身后数十名宿卫喝止,更有张弓搭箭者。
这些宿卫很快将他拿下,押到了刘表的面前,那人满脸血渍,一脸风尘,灰头土脸的哭喊起来:“主公,我家将军被刘磐、黄忠害死,如今战败,他们还要暗中遣散零陵军马,颠倒黑白!栽赃到我将军头上,我们零陵兵数千人回不去家,请主公为我们做主哇!”
“你胡说!”先前来的飞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两人先后到达,但路上不曾照面,很明显是两条路过来。
而这人或许是提早出发,也许是回营之前就已经派出来了。
毕竟,在大军回守襄阳外关口之后,早已是镇压了零陵兵马,严密看管他们闹事。
不可能再派得出骑兵来报信。
没想到,却还是晚了一步漏了此人……若是路上碰见就好了,我可先杀之,再来送军情。
“何曾胡说!?”那人双目一瞪,竟是挣扎着要再起身来怒喝,被压下去后龇牙咧嘴,艰难道:“我家将军本来三战连捷,正要趁势攻营,伱们居然鸣金收兵,让我军气势全无!”
“第二日又匆忙催我将军出战,须知此前刚刚连战三场,如何还有力气!?先书有言兵者,乃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如此战败,还不是你等逼死我家将军的!?”
“明明是他好大喜功,非要再次出斩,结果被张韩斩死!!”
院中此人满脸愤恨之色,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主要是他也无法反驳。
当时的状况,居然真的很像是他说的这样,连战三场,第二日又再出阵,本就累了一身疲惫,如何能与强敌再斗?
刘表听完之后,怒不可遏,当即把手中的军情扔在了地上,喝道:“立刻传令,让刘磐、黄忠,回来听候发落!!定要治他们错失战机!害死同袍之罪!!”
“我立刻派遣将军去接替,统领零陵军回军驻守,”刘表之怒,让先前来报信的人大失所望,呆愣当场。
他只想着若是真的如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