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位于太行山东麓,北邻京城,西接山西,东望天津,南达九省,雄冠中州,乃极为险要的通衢之地,与天津互为犄角之势,冀北干城,都南屏翰,拱卫京城及京畿安稳,素有京都南大门之称。
如若京畿有任何异动,尤其是天津或保定,那必定会震动京城,兵部收到保定急报,此事可谓引起轩然大波。
乾清宫。
紧张压抑的氛围笼罩下,置身此间的群体无不小心,一场针对保定的御前廷议,在乾清宫正殿召开,而在殿外候着的诸太监宦官,众大汉将军,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殿内声响交替不绝。
“保定乃是京畿要地,治下居然闹出哗变,此事必须要严查,保定巡抚胡思伸必要严惩之,蓟辽总督王在晋有失察之责,倘若此事不加以严惩,朝廷威仪何在?法纪何在?陛下……”
“韩阁老!兵部所收急报,保定治下是出现闹饷之事,眼下情况究竟是怎样,到底为何会引起闹饷,这才是朝廷要查明的,而非来就定性为哗变,闹饷与哗变是一个性质吗?”
“那要依着王尚书之言,朝廷就要坐视此事的发生?不对保定有过多的干预,叫保定巡抚胡思伸一力负责了?”
“保定素有京都南大门之称,适才王尚书也说了,此事是闹饷,可依着臣之见,保定有此等事情,只怕与京城先前不稳有关,毕竟……”
朱由校坐在那张龙椅,面色平静的看着殿内诸臣,辽东与保定两地急报急递进京,出现此等特殊事态,召集朝中重臣商讨是必然。
“吵啊,怎么不吵了?”
吏部右侍郎邹元标率先表态,连带着几名大臣纷纷前,其中最犹豫的,但依旧站出的当属吏部尚书崔景荣,毕竟其先前所领就是兵部尚书。
先前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然而没有能按捺住性子的人,多数下场都很惨,不仅被处于极刑,还被抄家了,甚至连累三族。
户部尚书毕自严此时前,同样跪倒在地,“臣辜负了圣恩,辜负了陛下信赖,执掌户部以来,却没有兼顾好此事,竟致保定……”
只是这种处理意见,朱由校却不能接受。
建虏到底是进犯辽左了。
统治要建立在一定基础,一个驿传,一个驰道,对标信息与运输,倘若这两者敢出现任何问题,那中央集权的根基就不牢靠,而建立在这基础的各级统治构架,从某种意义来讲就难免晃动。
朱由校冷冷道。
“那依着你之谏,把他们都罢黜掉,保定乱象就能解决了?”
只是王象乾、毕自严的请罪,在朱由校看来是不必的,朱由校敏锐的嗅到这场保定闹饷,背后暗藏着阴谋!
一切的一切,都因辽左急递进京的急报。
“臣附议!”
见殿内争吵没了,朱由校收敛心神,环视殿前诸臣,语气平静道:“朕还没有听够,诸卿继续。”
都是忧国忧民的肱股栋梁啊。
韩继续道:“鉴于此事紧急,臣斗胆请谏,望陛下能念在社稷之稳,能直拨内帑银先补欠饷,待到局势安稳后,有司再行严查此事。”
“陛下,臣以为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先解决保定急务。”
驿传是大明统治的根基,是连接中枢与地方的要害,要紧政务,紧急军务,都需驿传急递传达,这就是大明的信息传递。
这让朱由校暗松口气的同时,对于大明驿传的滞后和糜烂,心底带有强烈不满。
“此事朝廷还要选派大臣,前去地方安抚。”
出现这等大事,天子没有丝毫恼怒流露,这反到让一些人忐忑起来,摸不透天子的脾性和想法,使得很多在朝为官的人,一般都不敢轻易做出决断。
韩前作揖道:“不管怎样说,保定出现这等大事,保定巡抚胡思伸难逃其咎,如若不加以严惩,罢黜其职,一无法安抚聚闹兵士,二无法彰显朝廷威仪,至于蓟辽总督王在晋,即便没有主要责任,但也……”
“不必多言。”
不过在不少人慌张之下,朱由校却很冷静,甚至是召开的这场御前廷议,都是朱由校有意为之的。
“臣亦有罪!”
倘若说辽东出现紧急军务,即便出现些意外状况,或许会叫国朝有所被动,但却不至于威胁统治安稳,但是保定出现问题,如若处置不及时,一旦在京畿范围内引起混乱,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臣附议!”
此间无声。
王象乾却继续道:“如若辽左之事情有可原,那保定出现闹饷之事,此乃兵部该解决之要务,可臣自赴任以来,却没有从快将此事解决,才致使保定出现闹饷,造成地方的慌乱。”
“陛下,臣有罪!”
朱由校摆手打断道:“老卿家晋兵部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