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菜,柴、盐、油”
赢斯年算了一会。
只感觉有些头大,这一天花销好高。
如今。
随着赢斯年的到来,原本由扶苏负责的算账,就落到了赢斯年头上。
不过赢斯年算术并不算好,嵇恒为此花了好几天时间。
甚至几度想将赢斯年送回去。
即便如此。
赢斯年也仅仅是从扳着手指头算,变成了拿个小木棍在地上算。
一旦数目太多,或者太过精细,就有点算不过来,而这其实才正常,赢斯年也才十一岁,在这个算术并不算发达的时代,能掌握基本的算术,已很不容易了。
赢斯年轻轻叹气一声。
又往灶台里加了一把柴,开始背起了九九乘法。
这是嵇恒的硬性要求。
当屋里飘着饭香时,嵇恒终于起床了。
这时。
赢斯年已将早饭盛好。
他们的早饭很简单,一碗稀粥,一碟野菘腌制的泡菜,还有一个鸡蛋。
吃完饭。
赢斯年开口道:“夫子,家里要没米、柴了。”
说完。
就向嵇恒伸出了手。
嵇恒只将吃完的碗放了上去,淡淡道:“钱的事,不用问我,找你父亲去。”
“我们的开销,都由他负责。”
“哦。”赢斯年点点头,将碗堆在一起,抱着去了厨房。
嵇恒满意的点点头。
他觉得有个小跟班有时也不错。
至少不用自己动手。
就在嵇恒悠闲的躺在屋里,享受着餐后的静谧时。
屋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
屋门被直接推开了。
数道身影警惕的进到了室内。
听到屋外传出的声音,赢斯年小跑着到了院里,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进来的。”
“我命令伱们出去!”
赢斯年难得的硬气了起来。
只不过,他的话语并无作用,也无人听命。
这时。
嵇恒的声音传来。
“赢斯年,洗你的碗去。”
“这里跟你无关。”
说着。
不知从哪掏出一袋钱,扔在了赢斯年怀里,而后开口道:“洗完碗,带几个人,去集市买东西。”
赢斯年一怔。
他狐疑的打量了几眼门口。
并不敢质疑。
只得将钱袋子踹进袖里,然后老实的去了后厨。
安静稍许。
一道身影踏入了院中。
他的步伐缓慢而沉重,身形有些佝偻,面色也很是消瘦。
已无过去的气吞万里如虎之势。
但眼神依旧睥睨。
嬴政!
此刻嬴政面色冷峻得像石雕一样。
他看了眼赢斯年离去的方向,冷哼道:“朕的长孙,你平时就这么对待?”
嵇恒轻笑道:“陛下之长孙,既交到了我手中,自然是听我安排,而且眼下不好吗?比宫中少了几分贵气,也多了几分生机,出身在宫闱高墙的公子,平时哪里能体验到这种寻常生活?”
“即便如此。”
“他也多了几分匠气,少了几分变通。”
嬴政默然。
他朝身后抬手,让这些侍从退下。
他目光平静的扫过这间小院,神色慨然道:“这恐是朕最后一次过来了。”
嵇恒轻叹一声。
将屋门打开,迎接始皇到来。
始皇哈哈一笑,大步迈进了其中。
只是身形有些不稳。
不过嬴政并未让人搀扶,虽脚步有些慢,但依旧坚定的靠自己走到了屋里,只不过刚靠近大案,就直接席地坐下了,面色更是苍白一片,他的身体已很难支持这般行动了。
嵇恒没有出手。
只是眼神有些唏嘘。
一代帝王,终到了迟暮之年。
“朕此刻是不是很狼狈?”嬴政平静异常。
嵇恒摇头:“以陛下的身体状况,能支撑着前来,就已十分不易了。”
“哪有狼狈一说。”
“只是陛下大可不必如此。”
屋内静如幽谷。
良久。
嬴政才平静开口,眼中满是不甘:“嵇恒,朕,行将到头了。”
“陛下若真行将到头,就不会来我这了,而是去见太医了。”嵇恒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