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想到江东军大概会从浙水河滩方面切入,尝试突破自己的军阵。刘备派出刘琦帐下最出色的大将文聘去坐镇右军,并加派出自己帐下的核心部曲统兵,支援文聘,以免文聘扛不住江东军的猛打猛攻。
如此思考下来,江东军右部兵力最多,左部兵力最为精锐,那么即前部必然是有所不足。因而刘备将战斗力最强的张飞安排在前部位置上,统率他的老卒兵马。
“没吃饱饭吗?”
张飞握着缰绳,望着前方的焦灼的战事,挥鞭大喝说道:“告诉前军诸部若拿不下敌寇,我撤了他们的职。”
“诺!”斥候领命而走。
说着,张飞又大声喊道:“傅肜何在?”
“末将在!”
张飞扬鞭前指,说道:“你且率麾下精锐将士,以为锐士杀入军阵当中。”
“诺!”
披着甲胄的傅肜,应声而走,率领自己帐下的军士,嗷嗷叫地从军阵中插出,直扑敌阵而去。
张飞并非莽撞不知兵之人,他大声呵斥部下,又让傅肜率部杀入,乃是因为他看到战机。
战斗激烈,董袭作为前部的指挥将领,对垒的对手又是张飞统率的刘备老卒。这些老卒作战果敢,士气高涨,从北方随刘备转战到江南,战斗经验丰富,非董袭手下这批善水战的江东军士可比。
双方厮杀了许久之后,董袭早就主动调整,将疲劳的军士替换到后排休息,至今已经更替了数批。
就在更替新的一批军士之时,最早一批承受大量伤亡的江东军士,忽然骚动起来,似乎不太愿意继续上前作战。这个骚动的举动,看似影响不大,很快被平息下来,仅是更替前部的速度慢了一些。
但这种细微的动静,迅速被张飞敏锐的战场嗅觉捕捉到,指挥军士加强猛攻,派出傅肜率精锐杀入方阵当中,向江东军士施压。
江东军士卒渐疲倦,面对保持强劲攻势的荆州军,有些抵挡不住。且又时值傅肜忽然率部杀出,让他们的军阵愈发动摇起来。
傅肜率部穿过密集的队列,直扑入战团之中。面对攒刺而来的长枪,他与部下军士以盾墙逼近,左右格挡长矛,随后跻身而入阵,各挑对手,利用手中的环首刀,贴身肉搏。
盾挡刺来的长矛,傅肜近身挥刀,锋利的刀刃割开咽喉,轻易的斩杀来敌。继而又是一个踏步,斩杀一名敌卒,甚是骁勇。傅肜所统的军士不过两百来人,个个却是如狼似虎,趁着江东兵卒疲倦之际,犹如箭矢般杀入,他们轻易地破开军阵。这些人左手持盾,右手持刀,以盾御敌,挥刀猛砍,又以灵活的步子,在阵中来回穿插奔走。
顷刻间,精力充沛的他们,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垮外围的防线。有了傅肜打出来的缺口,荆州军士卯足力气,向着这个缺口猛冲,要将董袭勉强维持的正面冲垮。
张飞哈哈大笑,示意弓弩手跟上,以抛射的形式打击发生骚乱的军阵。
“嗖!”
密集的箭矢腾空,划破天空,越过双方奋力搏杀的军士,落入军阵当中。
此时,董袭刚为镇压将士的骚动,靠前指挥。
那些空中箭矢横飞,将江东军士卒射死或射伤。其中一支流矢从董袭的右臂射入,恰好这部分并无甲胄防卫,因而透过铠甲上的戎服,箭镞扎入筋肉之中。
鲜血溢出,让董袭的右臂顿时失去力气,锋利的箭镞又卡到神经,疼得董袭倒吸凉气。手臂动摇,且伤口愈加疼痛,恍如火烧般。持盾的扈从连忙将董袭护在身后,让董袭免得再次遭受箭矢的打击。
帐下军候黄罗从前阵而回,冒着箭雨,着急说到:“董将军,前军遭到锐士猛攻,队列已是动摇松散。我军左部仍无动静,恳请将军派兵救援。”
董袭强忍着疼痛,说到:“敌寇骁勇,我帐下已无精锐可战之士,若遣辅兵上前强行作战,如何能挡,其将败也。”
顿了顿,董袭说道:“我且向麾下求遣援军,让其派出帐下锐士相助,你等暂且率部挡住。”
黄罗见董袭手臂中箭,建议说道:“将军身中箭伤,不如退后休……”
黄罗的话未说完,董袭脸色严肃,厉声说道:某受麾下重任,坐镇前军御敌,怎因箭伤而去。某站于此地,凡过此地之人,立斩不赦。”
“诺!”
董袭从军多年以来,虽不是什么杰出的将领,但拥有作战经验都颇是丰富。他怎不知此时他若后撤,前军无人督战,很有可能发生溃败。他必须在孙权的援兵到达前,守住军阵。
黄罗作为董袭的旧部当即领命,率领刚刚退下的本部军士,填入战线的缺口。可这个时候,傅肜与大批军士已杀入缺口中,并不断扩张军阵的缺口。
黄罗颇是骁勇,斩杀两名荆州步卒,与其部曲短暂内似乎堵住了溃败的局势,然而他也被傅肜所部盯上,两军又是展开搏斗。
少顷,前部传来一阵悲泣声:“黄军候战死了!”
黄罗被傅肜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