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西城。
昏暗的夜色下,关羽大军的营垒出现大量橘黄色的火光,喊杀声响彻天际。夜幕中虽隔着数里地,但亦醒目异常。
刘循手搭在城楼上,望着城外的战况,欣喜不已,说道:“李护军果然足智多谋,袭取了关羽大营。”
“来人!”
刘循兴奋地拍了拍城墙,说道:“点齐兵马,我亲自出城接应李护军所部,看能否杀退敌寇。”
“公子且慢!”
张任抚剑披甲而来,阻止说道:“关羽悍战,今李护军虽夜袭得手,但不可轻视敌寇。公子贵为大军统帅,岂能轻易赴险。老臣愿为公子先驱,出城以破寇。公子宜为后镇城郭,可为接应之用,亦能防江州有失。”
张任,益州蜀郡人,出身寒门。少习武略,甚有节操。刘焉入蜀后,提拔张任为州从事;刘璋上位后,荣宠不减。今又辅佐刘循御敌。若无刘备入蜀,张任或许能历仕三代刘氏。
刘循犹豫少许,说道:“既是如此,当劳烦老将军了。”
“不敢!”
拱手领命,张任疾步下城楼,点齐早已备好出战的五千精锐甲士。
江州守城士兵虽约有两万余众,但蜀兵战斗力不强,少经夜战。今为接应李严所部,击败西城的关羽,出兵五千甲士已是江州城的核心力量了。
张任翻身上马,从侍从手上拿过长槊,沉声吩咐道:“出城,破贼!”
“诺!”
伴随着嘎吱的声响,沉重的城门被士卒推开。城门豁然洞开,张任挺槊跃马而出,金鼓声随之响起。五千蜀军步骑,披甲持锐,犹如一条火龙从江州城涌出。
“骑卒先行,速探查营中战事!”
“诺!”
在张任的布置下,蜀骑持火把奔驰先行。而步卒则在金鼓声的引导下,手持刀矛,向关羽营垒杀近。
张任披着重甲,驻马于丘坡上,眺望远方四起的火光,一股心悸涌上心间,似乎周围有凶恶的巨兽盯着自己,远处的火光下并非是击败关羽的希望,而是深藏着危险。
吐了浊气,他挽着缰绳,指挥军士尽快赶赴敌军营垒。
蜀军一路向西而行,然张任派出的斥候许久不见回报。
张任心中愈发不安,望着愈来愈近的敌营,问道:“斥候怎么还未回报?”
“将军,可能前方战事激烈,入营助阵。或是夜深,难以见路,但途中耽搁了不少时间。”侍从答道。
“嗯~”
就在张任心生疑虑之时,忽然间他在夜幕中听到了潮水声。
“哗~哗~”
副将邓贤,侧耳静听,问道。“什么声音?”
张任面露震惊,似乎明白什么,赶忙呼喊道:“敌袭,迅速列阵!”
“敌袭?”
在蜀中众将惊愕下,漆黑的夜色下喊杀声、金鼓声大作,四面各有火把被点燃起。在那忽闪忽亮的火光中,楚军军士现身而出,在军号声中朝蜀军杀来。
“哗!”
张任举目四望,却在北面见到楚军那张大纛旗飞扬,上书‘征东将军’,‘西乡侯飞’等字样。
事到如今,张任怎么还不明白关羽的布局。李严必然是降了关羽,派人入江州哄骗他们,诱骗他出城接应,进而趁机谋夺城池。
“吃里扒外的狗贼!”
张任愤怒不已,咬牙说道:“李严,我必杀之。”
然愤怒之下,张任却不失理智,拽着从骑的领子,沉声说道:“回城告诉公子,李严已降关羽。若李严率残军至江州城外,必是诱开城门,让公子万不可开门,当以弓弩射之。”
“诺!”
“走!”
从骑招呼左右尝试杀出包围圈,将消息传回江州城。
张飞手持长槊,率骑卒从夜幕中杀出,于蜀军阵中左右冲杀,杀得蜀军士卒纷纷败走,无一会合之敌。
“哈哈!”
张飞那魔性的笑声响起,高声喊道:“张任,你已中我军之计,今江州已失,你又身处重围,何不速降!”
张任愤怒地吐了口唾沫,喊道:“刘备背信弃义,谋夺我主基业,我当斩你以报君上之恩。”
说着,张任对部下说道:“今夜之战,凶多吉少,唯死战报君尔!”
“诺!”
夜色下,楚军与蜀军鏖战在一起,喊杀声震天,刀砍矛戳,军士互相搏杀。张飞率骑卒奋战在前,吕蒙率军在东面堵住张任企图回军江州。
且不言张任率军出城被张飞、吕蒙二将率军围杀,其与军士不得脱身。
江州城楼上,在张任率军离开后,刘循望着远方的敌营,心中着急不已,在那来回踱步,生怕错过消息。
不知过了多久,数百名溃军打着火把从夜幕中冒出,行至江州城下。
“城下何人?”
城楼上负责警戒了望的士卒眼尖,发现了溃军的身影大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