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常有小毛病。此番出征，突然旧疾复发，且病情日益加重。刘备担心法正的身体，欲留法正在后方休养。

“然精兵离巢，深入武关千里，粮道为重中之重。今粮从汉水逆行而上，转入丹水，粮道千里迢迢，而至关中，有被截断之危。今为保后路安危，朕深思左右，唯诸卿性情稳重，可托以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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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大军不用绕路，汉军走武关入关中，路途上是有一千里左右。

曹丕环视众人，问道：“今刘备大军乘舟远遁，诸位可有所得乎？”

“末将在！”吕蒙小步上前应道。

刘备停下脚步，说道：“仲业性情沉稳，自朕入武关之后，仲业分领三万兵马，护卫武关自南乡一带河道，驻守各城，为大军押运兵粮，万不可被贼掠得粮草。”

长叹了口气，刘备说道：“朕之所以不愿让君从征，是因忧孝直身体。孝直年岁已长，小疾不断，今突发大疾，怎能忍心劳累君乎？”

曹丕被刘备忽悠到南阳，当得知刘备兵向关中，再派大军取支援时，则是要绕路。如曹军要到关中，则是要让援军先到叶县，北上父城，到洛阳，继而再走函谷关，从潼关入关中，绕一大圈，路程有两千多里，两倍于刘备。

“在！”

赵云挺拔的身姿微微下腰，拱手道：“云领命！”

大帐内，曹丕神情既有阴沉，亦有为刘备所部撤军而感到无措。

望着三人，刘备手搭在腰带上，豪迈笑道：“如能下关中，朕当与诸卿宴于长安。”

“不畏！”

文聘躬腰拱手，答道：“谨遵陛下军令！”

后日黎明，待刘备远行无追兵后，赵云、文聘、吕蒙等将纷纷乘船夜退。不及天明，汉军浩大的撤军踪迹被魏军发觉，迅速上报到曹丕手上。

“仲业守丹水，子明守汉水。君可引步骑万人以为机动，巡视粮道，充为后军，以防有失。”

“善！”

刘备神情为之动容，紧紧握住法正的手，说道：“我唯恨早年无知，中年无业，不能早逢孝直。如能早得孝直，天下或早已入我手。”

刘晔似乎什么被踩到，不用曹丕问，直接把方法倒出来，说道：“陛下离京前曾命司马懿、孙权各督五千兵马，今当陛下命快马往长安，令司马懿率万人，赶赴蓝田，让其督领军事。”

“马孟起舍父捐子，无恶不为，是为反复小人；陆伯言兵略有方，然身怀儒气，无超群之胆略。故今袭长安，非大利之局，加之陛下率军深入，祸福难料。正不随行，病虽愈，但生如死；若行之，纵死如生。”

半个月间，刘备与曹丕互派军士渡河试探，互有伤亡，难分胜负，至此汉魏两军陷入对峙期。

曹丕神情慌乱，骂道：“老革果是狡猾，今下当如何是好？”

在关陇、徐淮动荡的同时，南阳地区亦有变故发生。

法正面露感动之色，真诚说道：“正奔波乱世，委居刘季玉之下，如明珠暗投，不得明主。幸得陛下识才，委正以心腹，许以随军筹划，出入一体，无君臣之分，正不死则难以报君恩。”

文聘虽非刘备元从，但经过十几年的考验，刘备已是深信文聘。且文聘出色的统军能力，足以让刘备将关键的粮道及后路寄托与文聘。

刘备领着诸将在昏暗的火光下踱步，身侧赵云、文聘、吕蒙侧耳倾听。

负手背着腰，刘备语气沉重，说道：“今下关陇空虚，曹真所部被马超、陆逊二人牵制，武关临近长安。今朕欲从法令君之策，举兵奔袭用武，出上洛，至蓝田，一战破敌，则可兵入长安，复兴旧都。”

“曹子丹多谋，其已命郭淮、费耀守商地诸城，其兵虽寡，但足以延缓刘备所部。”

当晚，法正被马车载着随行大军。刘备则率黄权、刘封、太史亨、傅肜、冯习等三万精锐步骑向武关，准备与驻守武关的吴懿会合。

说话间，刘晔着急的都快跳起来，说道：“之前刘备袭取武关，实为今下之用。刘备此番北伐，目的非宛城，而是关中。陛下当迅速派援兵向关中，屯大军于蓝田，阻刘备入关中。”

“武关漫道千里，昔楚兵至蓝田，临下咸阳，纵因兵败而撤。今陛下何以为咫尺可下长安乎？”

披着甲胄的刘备掀开帐帘，见法正正让侍从为他收拾行李，扶起要行礼的法正，关切说道：“孝直突发疾病，身体抱恙，不宜随军远征。今何不如留居襄樊，以为休养身体。”

刘备手握马鞭，因常年作战而佝偻的背部微下沉，饱经风霜的鬓角发白，其身影在路边的诸火把的照耀下被不断拉长又缩短。

言语间，侍从来到刘备身侧，嘀咕几声，让刘备脸色微变。

“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