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军纪难言严整,交头接耳,左顾右盼。不过若是加以调教操练,严肃军纪,以陇右剽悍的民风,必然能成为精兵。
回头望了眼身后的从骑,马超自豪的挺起胸膛,裂土封疆,指日可待。
少顷,冀县城楼上吊下箩筐,成公英从筐内翻出,以布衣赤手来见马超。
“上案!”
马超吩咐了一声,从马背上下来,持鞭上迎成公英。
“伯杰,数载未见,不知可好否?”马超大笑道。
成公英摇头苦笑,说道:“形势逆转,安能言好!”
马超挽着成公英手臂,指着身后大军,笑道:“超帐下兵马雄壮否?”
成公英扫视马超帐下的汉羌步骑,摇头说道:“老弱之卒,难言精锐。如遇中国之师,恐难以取胜。”
见成公英如实言语,马超没有生气,而是仰头大笑,说道:“精选老弱,操练军士,有何难哉?”
说着,马超意味深长,说道:“今中国之卒远在南阳、关中,何有余力顾及陇右。”
成公英看向身侧的马超,问道:“马君邀英出城,应非问兵马之事?”
见成公英直接询问,马超也不隐瞒,请其入座,说道:“今天下分裂,汉魏争霸中原,关东之人素难以为信。今欲安关西,唯有我关西人士。我欲集关西之力,以抗关东。不知伯杰以为如何?”
成公英坐而不答,显然对马超的言语不感冒。
马超不紧不慢,说道:“我从武都起兵,北上以来,无不闻风而归附。陇右诸县降者近半,天水郡中唯冀县未克。然我已知城中虚实,冀县不日可被我所得。君莫非欲为关东人效死力,而不欲为后事而思乎?”
成公英神情略有所动,问道:“今关中形势何如?”
马超将马鞭搁在案上,笑道:“刘备走武关袭长安,陆逊出傥骆。曹真独御陆逊,其部不敢走脱;郭淮将寡兵屯蓝田,以防刘备入袭。今关中糜烂,曹魏无暇顾及陇右。”
闻言,成公英脸色微变,说道:“孟起作乱,岂不让刘备得利?”
说着,成公英冷笑几下,说道:“如刘备得关中,安能容孟起这一猛虎居陇右?”
马超摇头微笑,继而目光凛冽,沉声说道:“陇右在我之手,我欲让刘备得关中,刘备才能得关中。若我不想让刘备得关中,他岂能得之?”
撑着腰带,马超从椅子上起身,说道:“昔汉楚争霸,韩信、彭越、英布助高祖立国,得封诸侯,功高而名著,然纵天下归一,功高震主而被害,我岂能复行前人之败乎?”
马超踱步而行,说道:“我得陇右,当借陇右之险,上伐凉州,下望关中,举西北而临关中。令关中为汉魏角力之所,汉欲得关中,则我当伐魏;魏若伐我,我当引汉击关中。”
给人当臣子,马超这辈子是不想当了。尤其是他读了史记,了解刘邦心性,愈发感觉汉家当亡,功臣都能这般对待,谁愿替他打天下。
刘邦冷酷无情,那有高祖遗风的刘备能有什么不同?
今时他只想为自己而奋斗,凭借陇右地形,在汉魏间跳反,充当关西搅屎棍,徐徐而自强,裂土称制,岂不快哉?
成公英长叹一声,说道:“孟起欲火中取利,如有不慎,当兵败身亡。”
“大丈夫不能五鼎食,就当五鼎烹!”
马超按剑而看向成公英,沉声说道:“今冀县被困,援军不能达。伯杰既是陇右之人,可愿降我乎?”
成公英默然不语,他不想为马超效力。但以今下形势,他不为马超效力,必死无疑。
马超不想过分逼迫成公英,说道:“伯杰能否在城外,向诸君明细关中形势?”
成公英犹豫良久,说道:“非英不愿为君劝降,城中兵权多在太守马遵手上。其为人猜忌多疑,如他不愿归降,纵我口干舌裂,亦难为孟起劝降成功。”
“以英之见,孟起如能围城多日,让马遵知晓援军难至,则马遵必献城而降。且马遵贪生怕死,如以刑罚吓之,或能令其归降。”
沉吟少许,马超笑道:“既然如此,君且居君暂住帐中!”
成公英的不配合,让马超多有气愤,但为了拿下城池,决定宽容成公英。
接着,马超在众目睽睽下,做出与成公英谈笑欢乐的样子,以让众人以为成公英归降。
得见这般形势,马遵气得大骂成公英叛国,愈发猜忌城中陇西本地豪强。而成公英似乎明白了马超的操作,为自己出城而后悔,心中无奈不已。
连续十余日,马超写信射入城中,夸大曹魏在关中的颓势。且分兵出击,降服陇西、南安二郡县城。并告知马遵,他所取的战果。不仅于此,马超还以与他同姓为由,经常书信劝降马遵,言语中充满了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