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致庸换了只脚踩上去,一边蹭了蹭鞋底,嘴里毫不在意道:“别喊了,我早看清楚是你了,前几天鼓动着商户和相与去我们家要债不成,今天你又这么大的胆子敢来劫持我家银车,改明抢啦!这会儿都被抓了还装什么大爷呢!”
崔鸣九气的眼泪都出来了,他堂堂达盛昌的大掌柜的,平日里养尊处优,人前人后哪都有人伺候着,什么时候受过这份委屈了,真是不成话!
“你放开我,这是一个误会,我可以给你解释的,我是被刘黑七抓过来的!”
“这些话你先留着,等你去了官府,自己去和县尊去说,看他们信不信你的就是!”
“呜呜呜,我怎么就走到这条绝路上来了啊……”
乔致庸计策用完,也不必再多废话,分出几个家丁,把擒获的崔鸣九并几個炮灰山匪,转道直接送去了祁县县衙。
县衙里目前坐堂的是个叫王辽的知县,雅号礁石公,有个奇怪的爱好,最喜欢收藏研究马车。
平日里见天儿的也不想着断案子,把县衙的公事都交给了自己的师爷高子越。
乔致庸带着人移交匪人,还带来了两千两银子,一股脑的通过高师爷交给了这位礁石公,意思传达的很到位——办成死案!
王知县有个优点,那就是他收了钱就真办事,就连价高者得的毛病都没有,对钱数满意了,便三下五除二就审结了事。
大刑伺候之下,崔鸣九连小时候偷看嫂子洗澡的丑事都交代出来了。
礁石公直接出手,跟高师爷商量一下后,定格给崔鸣九定了个勾结盗匪、抢劫良民的罪行,判流刑,发配宁古塔,只待上报府城获得允许后,便即刻发遣。
案子报了上去,银子也到位了,达盛昌那边还没反应过来,直接就被一个判决给砸蒙了。
二掌柜问讯人都傻了,和三掌柜商量了一阵,发现事情似乎也没有那么着急。
崔鸣九这货还有些分寸,只是自己招供,对于达盛昌的事情一点没提。
那既然这样的话,你崔鸣九是死是活,干我二掌柜的和三掌柜什么事啊!
前些天那场臭骂还依稀在耳,二掌柜和三掌柜对视一眼,忽然对营救崔鸣九不那么热心了。
判决下来好几天后,这俩老货才找来那个和崔鸣九一起回来的小伙计,派他去告知人在包头的老东家邱天骏。
小伙计早就对小肚鸡肠,赏罚不明的崔鸣九恨透了,此时不落井下石也就算好人了,还想着让他积极主动的解决问题,那是想也别想了。
明明只有几天的路程,小伙计硬是拖了二十天,这才满面蜡黄的到了包头,而此时此刻的复字号中,乔致庸正在和顾天顺喝茶,那些“银车”也早都已经安置妥当了。
乔致庸是后到的,办好了崔鸣九的事,他还赶在九月初十这天的日子,去太原府看了一下乡试榜单。
果不其然,这次的乡试他还是中了。
不管是前世的读书技艺,还是如今乔致庸的读书功底,中个乡试都是没有难度的,结果倒也不意外,太原府乡试第四十九名。
不高不低,乔致庸是很满意的,没必要太高调,历史上那么多状元,也没见有几个干出大事业来。
“我大清”也出了不少捐官做成好大事的例子,比如雍正年间的李卫就是如此,他这个名次已经算不错了,至少比乔四爷乔达庆强多了。
乔致庸顺路去求见一下胡沅浦,想套套近乎,没想到这位内阁学士竟然人不在,下去山西各地巡查学政去了。
乔致庸扑了个空,只见到了留守的胡叔纯。这位爷是胡沅浦的弟弟,此次陪同前来,对乔致庸也有很深的印象,当然都是从他兄长那边听到的。
俩人见面后一番洽谈,胡叔纯问他来此为了何事,乔致庸便说了些自己心忧乡梓盗匪横行的现状。
胡叔纯叹口气道:“如今国内多是如此,自道光年间战败赔款,朝廷捐派日增,百姓遭殃,不堪忍受,盗匪横行都是轻的,最严重的就是南方长毛那样了。”
胡叔纯还对乔致庸介绍说,如今朝廷苦于经费不足,兵力不够,已经有意要地方士绅兴办团练以助战。
先例在前,胡叔纯本来也是喜爱军事之人,便建议乔致庸也效仿他人,兴办乡勇,守卫乡里。
乔致庸大喜过望,但是又顾虑道:“若是致庸身在南方,有长毛之忧,自然可以;可在下如今身处京畿门户,若是小打小闹还则罢了,弄大了时只怕是招惹朝廷猜忌!”
胡叔纯闻言也是一滞,他也没什么好法子,便安慰乔致庸先从小做起,先从招募乡勇、肃清盗匪再说,自己可以帮忙转告兄长,在京中为他扬名,对他日后考会试也有帮助。
乔致庸被他说的正中下怀,十分高兴。俩人相谈甚欢,事情都说完了,这才告了别,准备启程去包头。
隔了半个多月再来到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