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什么人加入了,一定不准他们在这种时候乱来!”
荀攸重重点头,起身离去。
只剩下一个皇甫坚长了,他不动声色的展露出了渴望荀彧分配任务的情绪。
“二公子,请你即刻调人,有多少算多少,随时等候我的命令!”荀彧与皇甫坚长沉声道。
“下官领命!”皇甫坚长二话不说,抬手应下,起身疾步离去。
他在洛阳城并没有多少卫士,还得从各处调集。
荀彧坐在原地,稍作沉吟,跟着起身离开。
他出了尚书台,穿过嘉德殿前走廊,来到了大司马府。
刘虞还在埋头书写着什么,对于荀彧的到来,没有什么客气,头也不抬的道:“丞相随意,老夫写完这些。”
荀彧也不见怪,坐到他对面,道:“处置五斗米教的消息走漏了,外面现在乱作一团。”
刘虞猛的抬头,凹陷的双眼犹如利剑,冰冷刺人,盯着荀彧道:“不就是你们尚书台知道吗?为何走漏?”
荀彧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为了防止五斗米教狗急跳墙,还须做些应对,尤其是禁军,羽林军。”
刘虞会意过来,沉默片刻,道:“来人,去传赵云,张杨来见我。还有,请典韦过来。”
“是。”不远处一个小吏起身,应着急匆匆离去。
“消息走漏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刘虞枯槁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荀彧心里也颇为压抑,道:“他们公开闹事,倒是给了朝廷处理他们的理由。计划不变,只不过需要大兵弹压,确保洛阳无虞。”
刘虞审视了他片刻,道:“闹不起来的,不过,你的动作一定要快,不能让事态延烧。”
荀彧点头,道:“有劳大司马了。”
刘虞没再说话,继续埋头书写。
荀彧抬手,而后无声告辞。
等荀彧的脚步声消失,刘虞睁大眼睛,长吐一口气,望向屋外有些阴沉的天空,叹声道:“陛下还是没变,总喜欢将鱼养肥了再杀。”
或许是人之将死,刘虞有了一种奇异的旁观者清的角度,对以往困惑难解的事情,在这个时候,突然的明白,看的清清楚楚。
就比如眼前这件事,五斗米教为何能发展、坐大到这种程度?
同样的,他也猜到,为什么宫里会将五斗米教培养起来。
“刘公,”
从侧门内,公孙度走出来,一如既往的恭谨,道:“这尚书台到底要做什么?这么大的动静,让我想起了五年前的洛阳城。”
五年前,是刘辩继位前后的那段日子。
洛阳城里掀起不间断的杀戮,先是皇宫被血洗,接着是城外,在那个不长的时间里,数万人死于明晃晃的屠刀之下。
刘虞也想起来,神情有些恍惚晦涩,目光闪动。
那个时候,洛阳城里所有人都仿佛变得一样,在屠刀下,随时可能丧命。
满朝文武是,煊赫一时的大将军何进是,不可一世的十二常侍也是,哪怕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兵锋也到了近前。
“这是今年的第三场雪,与当年有些不同。”刘虞望着门外,怔怔出神。
在当年,宫里刚刚继位的陛下如履薄冰,对袁绍杀入宫里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以大势压人,对何进虚以为蛇。
接下来袁术的屠戮洛阳,烽火照亮整个洛阳城,宫里的陛下躲在宫里,战战兢兢,瑟瑟发抖,只能坐看那一切的发生。
而今年的第三场雪,来自宫里,而非宫外。
五年多来,情势已转,那位陛下再也不似当年。
公孙度看着恍惚出神的大司马,对于他的话根本听不懂,并没有追问,故作犹豫的道:“大司马,近来辽东颇为不宁,下官请尽早上任。”
刘虞迅速回过神,浑浊双眼闪过精芒,道:“我就要死了,你何必这么迫不及待?”
公孙度躬身更多,抬手道:“刘公,下官担心,再不走,辽东要出大事情。”
刘虞慢慢收回目光,一如往常,淡淡道:“你将来会怎么样,我是看不到了,希望你好自为之吧。”
公孙度心里大松一口气,抬手拜道:“多谢大司马。”
公孙度慢慢退了出去,向着宫外走去,不知不觉间,脚步有些快。
他在大司马府听到,看到了太多以往接触不到,甚至想想不到的事情,心里产生了恐惧,他在担心,再不走,可能就走不了了!
公孙度走后没多久,赵云,典韦,张杨先后进入大司马府,不多久又急匆匆离开。
不大的皇宫内,悄然弥漫着肃杀之气,自然,也确实有人死了。
而宫外,更为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