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戴上。
众人见那簪子做工精巧,以金熔成了嫦娥仙子的模样,嫦娥手中捧着的月亮乃是一颗硕大的东珠,足有荔枝大小,隐隐泛着金色,炫目美丽,一看就价值连城,还属于那种有钱也未必能买得到的东西,不由啧啧称奇,纷纷恭维起薛太太,又赞虞信孝顺。
薛太太一上午的气终于彻底顺了,矜持地受了众人的奉承,又夸虞信道,“却也不是我自吹,实在信哥儿本事又孝顺,我平日看得比蟠哥儿还爱的”。
虞信又道,“我刚刚听妹妹们说太太喜欢听那什么琪官唱戏,我正好与忠顺王有些交情,去讨个戏子,想是不难的,请太太放心”。
薛太太更是心花怒放,叮嘱道,“我也就是听个热闹,成或不成都无所谓,你务必要问清楚了,一者万不可夺人之爱,二来也不可强逼于他人,总要那琪官心甘情愿才好”。
虞信点头应下,袭人没有得吩咐,根本不敢离开,灰溜溜在一旁站着,听得真切,只觉平生争强好胜的心尽数灰了。
她本以为今日能给林黛玉一个难堪,一个教训,没想到却搭进去了自己的夫君。
如果夫君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还连累了他,会不会彻底厌弃她,甚至绑了她向虞信请罪?
她被赶出了贾府,本以为一切都完了,没想到蒋玉函竟正正经经地娶了她做正头娘子,对她又十分温柔体贴。
虽说身份下贱了些,却也算得是个风流俊俏的少年郎,她虽则意难平,却也知道这是自己最好的归宿了。
可现在,这最好的归宿马上就要没了,就因为薛姑娘要为林姑娘出头!
她都落得这般下场,林姑娘为什么还处处不放过她!
袭人又是委屈又是愤恨,更多的是恐惧,在巨大的恐惧下,她噗通一声跪到贾宝玉面前,扯着贾宝玉的袍角放声大哭,“二爷!求二爷救救我,救救玉函!我们虽小门小户地,却也不想卖身为奴啊!”
贾宝玉不解,“姨妈不是说了,不会勉强的?你哭什么?且虞哥哥神仙也似的人物,琪官能给虞哥哥唱戏,是求也求不来的福气,怎的就说到什么救命上了?”
薛宝宝跟着点头,真是难得贾宝玉也说人话了。
袭人哭声一顿,一年多不见,二爷还是这个样子!从来不懂得她的委屈,更不会体谅!
贾母生怕她再闹下去惹了虞信不高兴,忙吩咐婆子拖了她下去,又给虞信道恼。
王熙凤又将话题引到了虞信刚送给薛太太的簪子上,于是众人的焦点再次转到了虞信,转到了虞信送给薛太太的那支簪子上。
没有人再关注被拖下去的袭人,包括贾宝玉,只晴雯多看了几眼,免不得起了几分兔死狐悲之感。
虞信谦虚了几句,又朝王熙凤一抱拳,开口道,“今日来一是得了好东西,迫不及待要送给给母亲,二就是刚得了好消息,赶来贺凤妹妹芳辰。
听闻妹妹一直焦心琏二爷找不到合适的缺,正好那天顺天府尹与我说起,有个经历的缺,找不到合适的人。
我想起琏二爷是个精干玲珑的,便举荐了琏二爷,今天我又去问了,说是已有七八分准了,正好贺凤妹妹芳辰”。
王熙凤十分惊喜,真心实意向虞信道谢行礼。
他们这样的人家,使银子捐个官自是容易,但要谋到实缺可就难了,更别说顺天府这样的实权衙门了!
没看整个贾府上下只二老爷一个有实缺,干了一辈子也只是工部的五品郎中。
如今虞信竟然给贾琏谋到了顺天府的缺!
顺天府的实缺!
虽只是从七品,但只要做得好,又何愁前程?
贾母亦是十分欣喜,忙向虞信道谢,又叫去请贾琏来给虞信道谢。
王熙凤起身道,“正好我要回去更衣,便不劳烦老祖宗的人了”。
贾母知晓她这是想亲自告诉贾琏,便点了头。
王熙凤走后,贾母又请虞信点戏,一连声地夸他顾念亲戚,要他日后多往荣国府走动云云。
虞信点了出武戏,台上铿铿锵锵地唱了起来,花厅中一派欢声笑语,只两个人惆然不乐。
其中一个自然就是贾宝玉,贾宝玉向来爱慕虞信容貌出众,神姿昭昭,现如今虞信却在他面前上演了一番“禄蠡”的行径,实在叫他失望又难过。
另一个就是王夫人了,大房的贾琏得了好前程,就算比不着贾宝玉,她心里也不痛快。
虞信和宝钗那丫头真真是可恨!
根本分不清亲疏远近!
遇到他们就没好事!
王夫人正自愤恨,忽见王熙凤哭着跑将过来,爬进贾母怀中,喊道,“老祖宗救我,琏二爷要杀我呢!”
王夫人知道贾琏的性子,见这情景就知道肯定又是为女人闹将起来了,心头大喜,果然琏二那个下流胚子根本接不住这样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