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又邀了探春、惜春一起去。
他便以护送姐妹们去玩的名义,一起去了薛府,然后眼睁睁看着三春被薛宝宝迎了进去,自己则被薛家客气地“请”了回去。
贾琏只得先回去等消息,傍晚时分又去接三个妹妹。
不想贾迎春竟是一问摇头三不知,只说王熙凤根本不接她的话。
倒是探春说了一句,“二哥哥,我瞧着凤姐姐在薛府很好,气色好了许多,你也不必太担心了”。
贾琏,“……”
她越好,他才越担心啊!
……
……
贾府中,除了贾琏,还有个人也在着急,就是王夫人。
王熙凤走了,掌家的事就全部落到了她头上。
当初,王熙凤一进门,她就将管家的琐事交给了她,自己只在要紧的事上拿主意。
一来是因为她知道贾府这个家不好当,二来也实在是她能力有限。
在贾府江河日下的情况下,她管家越来越觉得吃力。
偏偏她又想着维持着“菩萨似的性子”,便在紧抓大权的前提下将事务都交给了王熙凤,类似于虞信当年重金聘请各个高管。
只王熙凤是不拿工资的,还替王夫人担了许多骂名。
荣国府上上下下一大家子,每天的琐事多得不得了,王夫人又不愿得罪人,不愿留下苛刻的名声。
很快,上下就乱了套,仆从们越来越放肆,主子们越来越有怨言。
终于这一天,贾母发了脾气,厨房的人竟然连着两天都拿白米给她做饭!
她从来吃的都是碧粳米!
王夫人立即去问,厨房的人大倒苦水,说采买如何的难、如何的贵、如何的竭尽全力云云。
王夫人也曾掌过多年家,对里面的弯弯绕绕自然也知道一点。
只厨房的人都是她的亲信,她一来要名声,二来也不好重罚自己的亲信,自打嘴巴,只得敲打几句,勒令他们平了账目,就算了。
折腾了近一个时辰,贾母才总算又吃上了碧粳米粥,兀自不高兴道,“凤哥儿不在,你也该立起掌家太太的威风来!
一味地做好人,倒是引得人人夸你慈悲,却纵得那些个奴才个个反了天!
都克扣到我头上了,下头宝玉和迎春他们还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
王夫人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半晌方呐呐道,“老太太,我年纪也大了,管这些事实在力不从心,要不——”
她话还没说完,就有丫鬟来报,宫里的公公来给王夫人请安。
王夫人精神一振,只觉刚刚被贾母踩在脚底的脸面又回来了,再怎么,她也还有贵妃娘娘呢!
贾母也怕是贾元春有什么事,忙让她去了。
不想,不多会王夫人就又回来了,刚刚的喜悦光彩一扫而光。
贾母见她这个模样不由蹙眉,“这是怎么了?贵妃娘娘说了什么?”
王夫人低着头,呐呐道,“贵妃娘娘说给老太太和老爷请安”。
贾母怒道,“还有呢?难道还要我一句一句地问你不成?”
王夫人吓得忙跪了下去,“其他也没什么,只那来传话的太监说他的干爹戴内相想在京城置办个小宅子,还缺两千银子,跟我们借”。
“你借给他了?”
王夫人提着心答道,“是,我想着两千银子也不算太多,就当是为娘娘收买人心也好”。
贾母冷笑,“两千银子自然不算太多,但就怕这些个阉人得了好处,见天地来要,你有多少银子也填不满!”
王夫人不敢说其实那些太监已经来了好几次了,只之前她都是叫王熙凤悄悄打发了,没敢叫贾母知道罢了,只道,“那不能吧?他们也不敢的”。
贾母简直想骂醒她,“不敢?那他们今天是怎么敢上门的?
这种事有一就有二,给了十次,一次不给就会让那些个阉人生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