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宴完成的十分顺利,方玧的心情尤其好。
宴席散了,裴曜就主动说要去碧落斋。
这算是众人意料之中的事情,虽然少不得心里酸,但也没人这种时候不识趣的来争抢。
所以其他人跟着太子妃离开后,裴曜就同方玧一起走了。
回来后,头一件事儿,方玧就是让雁微去小厨房要一桌晚膳。
裴曜正被洪正伺候着脱了繁重的外衣,换上轻便的常服,听她这话,就笑。
“没吃饱?”
“根本就没吃。”
方玧叹了口气,过来帮他系衣裳上头的腰带。
“妾身瞧着殿下也没怎么吃,尽喝酒了,这种宴席啊,就是吃不好的。”
“嗯,孤也是向来不喜这种场合,总是喝一肚子酒,菜没吃多少。”
看着面前温声细语的女子,裴曜低声回应,忽然觉得这烛光之下的房间,莫名添了几分温馨之感。
给裴曜整理好衣裳,方玧才退开一步。
勾唇温声道,“妾身叫人备了养胃的粥还有汤,殿下小坐片刻,妾身也去换身衣裳,不久便能用膳了。”
裴曜点点头,在不远处坐下,默默看着方玧在妆台前卸掉了身上的珠玉钗环,又进内室去换了身淡蓝色的宽松常服。
两人没有言语交流,但这安静的氛围却就叫人格外松弛舒服。
这大约是方玧身上的某种磁场吧,总是能给裴曜营造出慵懒惬意,又温馨家常的氛围。
在冰冷的宫里待久了,见多了尔虞我诈,虚与委蛇,裴曜真的很享受这种氛围,这也是他为何越来越喜欢与方玧待在一处了。
用过了晚膳,时辰尚早。
今儿白天招待宾客累了一天,这会子没什么力气和心思做别的事儿,索性就坐着喝茶聊天。
“摔伤了没有,可看过吗?”裴曜问道。
方玧摇头,“不打紧,丫头们扶着呢,倒是殿下,今儿妾身如此折辱了方大人,恐怕这朝堂上他愈发要与殿下为难了。”
听到这话,裴曜却只是轻笑一声。
“他还不够那个资格,若非皇叔生了私心,又有李皇后和李相在背后提拔,他凭什么配入内阁。”
如今明面儿上和裴曜斗的,也就是大皇子和李丞相了,别看方宏深官位高,却依旧还是李丞相底下的喽啰。
大皇子最听的是李皇后的话,其次是李丞相,这方宏深,素日都与大皇子说不上太多话,都是给李丞相出谋划策的。
方玧敛眸,“也是,他能背叛誓言嘱托一回,便能有第二回,这样的人,妾身反正是不敢真的重用的。”
“背信弃义之人,能有多衷心,利益倾斜的时候,自然又会见利忘义。”裴曜讥讽的笑了一声。
想起今日方玧打方宏深的那两巴掌,心情就格外好。
瞧着轻飘飘的,实则却又狠又尖锐,于方宏深而言,无异于是将他的脸皮撕扯下来,搁在脚底踩了。
也是这一想,裴曜就在方玧身上看到了一股子狠劲儿。
蛰伏隐忍,一举爆发的狠厉。
偏心中明明是泄愤,还能理智又冷静的做的这么干净漂亮,以最锐利的羞辱代替暴力的拳脚,这更让裴曜觉得方玧不可小觑。
方玧不知裴曜正在心里琢磨她,这会子笑着岔开话题,提起了二姑娘来。
“今儿姑娘是得了不少礼呢,妾身瞧着都眼热,那秦国公夫人送了一对玉长命锁,精巧极了,从前妾身只见过金银的,少见用玉雕刻的呢。”
“秦国公府满门忠良,夫人韩氏也是虎门之后,算得京中一等的武将勋贵,自然有好东西赠送。”
抿着杯中清茶,裴曜平静道。
方玧点头,“妾身瞧着秦国公夫人也是个性情中人的样子,对方家的种种作为很厌恶呢,今儿还帮着臣妾骂了人的,倒是個直爽脾气。”
“武将门第里,多是如此。”裴曜笑了笑,旋即便半开玩笑道,“你就不怕别人也把你和方家的其他人混为一谈?”
这么一说,方玧登时就嗔了他一眼,反驳。
“平日一个个都讲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既然是泼出去了,妾身可就不再是方家人。”
语罢顿了顿,眼里微有寒光闪了闪,低声继续道。
“如今,殿下才是妾身的依仗,妾身不是哪一家的,是殿下的人。”
听到方玧这么说,裴曜微抬起下颚,将她的神色尽数收在眼底,旋即温柔的轻笑了一声,牵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闲聊了半个时辰,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两人才就寝。
累了一天,躺下就睡着了。
后半夜,外头下起了雨,还不小。
噼里啪啦的,裴曜就被吵醒了。
大约是雨夜冷些的缘故,方玧贴着他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