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伍赖被大哥说得一阵无语。
“老二,你亲自带人去探探虚实,若实在不行,大不了维持原样,得了沙塘道,也未必就能拿下鬲县。”伍登道。
“好嘞,我去看看,若能夺回沙塘道,就证明我比那韩当强!”伍赖道。
“韩当已死,你与死人置什么气!”
“大哥!”伍赖脸一横,“我被他砍过。”
“知道了知道了,你先去吧。”伍登甩甩手。
伍赖离开,当即率几百众出城,朝着沙塘道而去。
因得在此地经营多年,伍赖对地形与道路已是了如指掌。
他沿小径上山,既直接避开了与主道相错,又可俯瞰沙塘道,观察敌情。
魏延正率骑兵通过,而原本的义阳兵士则沿山腰翻行,以排除潜在的伏兵。
骑兵后方所跟军阵,是全幅武装的突击队,自进入沙塘道开始,便已是戒备状态。
魏延此举的用意,便是借行军之名锤炼将士,同时也是一种战备状态,可随时提防敌军埋伏。
诸葛三主君再三交代,沙塘道道险且长,需步步提防。
不过魏延军如此行军,落在伍赖眼中,则是完全另一番场景。
“这,这兵马果然不一般,难怪周瑜那小子识趣地溜了,换我我也溜。”
伍赖嘴里喃喃着,心里盘算着。
还是,先通知大哥吧。
半天后,伍赖又回了鬲县城,与此同时,魏延军已出沙塘道,正在道口接管改造江东军留下的旧营地。
伍赖回县府已是黄昏,他匆匆忙忙地窜入后堂,寻到正在吃晚饭的大哥伍登。
“大哥大哥,我见到那章陵军了。”
“哦?比江东军如何?”
伍赖不知如何形容,看了眼桌上,于是取过一支筷子,“咔嚓”一声折断。
“江东军就是这个。”
然后拍了拍腰间佩刀。
“章陵军是这个。”
伍登看着弟弟,一個是筷子,一个是刀子,差距之大,说明在弟弟心中,二者相去甚远。
面对江东军,老二尚且敢于一战,如今听他这么一说,显然明白老二的想法了。
“老二,你的意思是,我们退回山里?”
伍赖点点头。
“其实——”吾等徐徐开口,“老哥我也是这个意思。”
伍赖疑惑,便问:“为什么?”
“新得到的消息,可以确定的是,此次来庐江的,正是章陵太守诸葛巡。”
见伍赖愣着,伍登又解释了一句。
“就是那个灭了汝南黄巾,抢了袁家地盘的诸葛巡。”
“老哥今天专程派人去打探,果然打探到不少消息,盘踞蓼县多年的宋氏,无事陆康,怠慢江东,独见了诸葛巡就举族相投。”
“六安县乃江东军驻防重县,程普韩当黄盖徐琨四员大将驻守,结果一日之内,一死三逃,江东军死伤惨重,以至于沙塘道的,都望风而逃。”
伍登也历数他的情报收获,相比伍赖正面见识魏延军的冲击感,伍登的情报则来得更为全面。
“大哥,既然这样,那我们撤回山里吧,弟兄们好不容易熬过了冬天,可别让他们白白送死了。”伍赖道。
伍登沉默着,显然还是考虑。
“大哥,别考虑了。”
伍登抬眸,望向弟弟。
“老二,我还听到一些传闻。”
“说是那诸葛太守爱民如子,在其治下人人皆得温饱,哪怕无田者,也能凭借气力,供养家庭,我还听说汝南的刘辟,就率全军归顺了诸葛太守。”
“老二,如果能填饱肚子,你是愿意过现在这样的生活,还是再过以前的生活?”
伍赖一阵恍惚,似乎回想起以前的往事。
因为家里穷,他被爹卖到了铸造所为奴,一般在铸造所为奴者,都会习得几分手艺。
但是因为他长得丑,他挑烧了足足十多年的炭,身上没有一天不是乌漆嘛黑的。
再后来,就是伍登率众占山为王,劫了铸造所,救出了弟弟。
往事不堪回首,伍赖的记忆中尽是苦难,他自然做不到忆苦思甜。
不过,他还是开口道:“大哥,要你觉得好,回就回吧,大不了我回铸造所打铁,毕竟——”
“大嫂二嫂三嫂四嫂都不想你在外面打打杀杀的。”
伍登噎了一下,慢慢咽下饭才道:“老哥我找个机会,与诸葛太守接触接触。”
···
毛岭外,章陵军临时驻地。
魏延接管江东军的营地后,立即开始筹备攻城事宜,同时发书向诸葛巡请示攻城计划。
“三弟,文长来书,请命速速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