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紫矜妙玉冠?”
上京醉花轩曾有一师傅造冠的手艺天下一绝,只可惜这位师傅因为手部的伤势,一年只造两顶冠,隐退后她的作品价格更是水涨船高。余晚晚曾经在醉花轩见过这顶冠的描图,因此认得,但却不确定为何它会出现在阿宁的头上。
阿宁尚未来得及回答,便见院内,嬷嬷走了出来,朝众人恭敬一礼,而后道:“老夫人请诸位入内。”
桑子邺等人率先入内,阿宁等小辈随后,众人低身向老夫人见礼问安。
今日的桑老夫人似乎仍有些疲乏,毕竟昨日才送了女儿,但她活了这大半辈子,如何想不通许多道理,日子还得过,毕竟于桑子青一事上,她已经尽力了。桑老夫人抬眼便见到了众人末尾的阿宁,她低眉敛目,看着倒是乖顺得紧,她至今还记得,那日阿宁冷目看着自己的模样,如她这般年纪的女娘哪里能有这样的眼神。
桑老夫人收回神色,唤众人起身,又多说了一些家常话,便放小一辈的出去了。
待阿宁等人离开,桑老夫人方才向宴清安问道:“桑宁此前这十几年究竟在哪生活?”
宴清安如实将自己所知告知,原本想略过行商那部分,但在桑老夫人的再三逼迫下,还是讲了出来。闻此,老夫人微凝着眸子,道:“怕她就是知道我桑府乃世家出身,容不得商贾,才会想出那法子,若桑府没了荫封,与她也容得下了不是?”
闻此,宴清安与桑子城夫妇愣了愣,正要反驳,却见老夫人罢了罢手,道:“无需多言,这个女儿与我桑家无甚关系。”
桑子城知道这是桑老夫人直接将桑子青的事怪罪到了阿宁身上,欲辩驳,却被桑子邺拦了下来,“母亲身子抱恙,二弟还是不要现在惹老太太不快了。”
“大哥,难道你也……”
“你莫要多想,今日年节,别提那些扫兴的事。”
桑子城如何能不辩驳,原本他们夫妇二人打算年节之时,将女儿的名字加回族谱,如此一来,桑家是不愿承认这个女儿了?余晚晚等人于一旁也不见帮劝,显然她们的想法与老夫人如出一辙。不过转眼的功夫便丢了三世传承的荫封,谁能甘心。
宴清安看清堂内众人的嘴脸,她秉持着世家子女良好的礼法,对着桑老夫人伏了伏身子,道:“阿宁是我的女儿,无论桑家是否认她,她都是我与子城的嫡女。老夫人既然不愿承认阿宁,我们也就不便多打扰了。”
说着便起身,与桑子城互看了一眼,二人直接拜别。桑子邺正要阻拦,却听桑老夫人道:“随他们去,没了荫封,铺子田地又都在桑府名下,迟早也得回来。”
原本在外与桑悠然聊着城中小吃的阿宁见父母忽然走了出来,皆神色难看。她不由眉眼一沉。
“二伯父,二伯母,发生什么事了?”
宴清安拍了拍桑悠然,浅声道:“没事,无需担心。”复又看向阿宁,道:“我们回西陵可好?”
阿宁闻此看向被帷幔遮了严实的屋子,冬日的光照不进去,被遮挡在外,撒了一地的细碎。
“西陵虽然清闲,但是住在那里,阿佑还得寄居他人屋檐之下不是?”
阿宁这话点醒了夫妇二人,宴清安看了看一旁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桑佑,一时为难。
“不如这样,我们在安城置办个宅子,搬出去住,阿佑也能时常回家,可好?”
阿宁这话让宴清安二人有些为难,此前桑子城尚有荫封,可享粮奉,如今荫封一并被褫夺,田地铺子又都由桑子邺管着,若是在西陵,宴清安用自己的嫁妆尚能维持,若是在安城置办宅子,恐怕此时手中难有富裕。
见父母为难,阿宁道:“银钱的事你们不用操心,今日咱们就去看宅子。”
直到阿宁在西城挑中了一个三进的宅子,付了银钱买下后,夫妇二人才知道阿宁真的不是说笑。
桑悠然跟着一起去看了宅子,回家之后将阿宁新买的宅子描绘得淋漓尽致,“虽然不如咱们祖屋大,但西城那地价,可不便宜。”她跟着一路也了解不少房屋地契的区别和价格,一说起来便是没完。桑悠然说得越生动,桑老夫人的脸色越是难看,最后是余晚晚看着老夫人脸色不对,才将桑悠然叫了出去,省得她当真在新年将老夫人气病了。
因是新买的宅子,许多需要添置,于是四人暂时在城中的客栈住下,虽是新岁在外过,但因安城今年阁外热闹,于是桑子城夫妻二人带着姐弟俩在城里逛到桑佑困了才返回客栈。
待守着桑佑睡去,宴清安见阿宁一个人坐在二楼的廊桥那看着今夜的月,她就那般散漫地趴在围栏上,静静地看着天上的月,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宴清安走近阿宁身边坐下,才看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一小瓶酒,看样子已经小饮过了。
宴清安为她提了提裘衣,问道:“你可怪你祖母?”
闻此,阿宁缓缓摇了摇头,她只回头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