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在恒盛商道上一马当先,安城商会的热度开始在淮南三城商会中脱颖而出,桑府也因此收到了许多拜帖,不过都被宴清安一一回绝了,但其中倒是有一封来自西平京的信件宴清安看过后便带着去了一趟桑老夫人的院中。
信件是余晚晚寄来,信内表示悠然已经过了文渊阁一考,余氏将在西平京为其设宴庆祝,因此同邀桑府众人出席。文渊阁弟子过了一考便算学有所成,可毕业离去,但悠然却决定继续参加二考,进入学士府。阿宁闻此消息便想起年节时,悠然便提过,她的目标是入学士府,而后入朝为官。大渊自建国以来,虽然女官少见,但也不是没有,因此以文入仕的路对女子亦适用。
倒是桑老夫人,听闻这个消息后并无多少欢喜,只道此事与桑家无关,自不必理会。宴清安自然明白桑老夫人心中的郁结,如今桑子邺还在牢中,女儿却改了母姓,如今这般的风光如何让她看得顺眼。但毕竟余晚晚未与桑子邺和离,并且细数来,作为大家之女,本可在桑子邺出事之时便一纸和离书,分断干净,但余晚晚却还是拿出了自己的陪嫁为其弥补过错,其实余晚晚已经做得不错了。
为了给双方留些颜面,余氏的席面桑府还是要去的,桑子城近日忙着商会的事,自然没时间跑一趟西平京,唯有宴清安带着阿宁走这一趟。
上京五城连同平京、西平京是淮水以北氏族和大渊僚属的主要聚集地,因此也最为繁华。西平京曾经是一块飞地,乱时被大渊收归,而后随着大渊定都上京后正式改名西平京。而余晚晚的母族余氏世代为官,最高曾任三品,如今的家主则任职承礼司,族中兄弟繁多,父辈往上多是入仕,有的被远调他方,但族中嫡系的后辈多留在西平京,由家族培养。
余氏的宅邸内以松鹤相迎,一路的曲水流觞真正做到了一步一景。宴清安与阿宁掐着时间到得刚刚好,主人家与宾客齐至,就连文渊阁也来了好几位阁老,以显示对余家这位嫡姑娘余悠然的器重。
余悠然今日着的是明锦院新出的龙雀阳春服,配花鸟冠,整个人看着昂扬了许多。她跟在余氏家主的身后得体地与诸位长辈见礼,见到阿宁时的神色却淡了三分。桑家如今由桑子城任家主,阿宁才是正经的家主一脉,这在余悠然的心中多少有些膈应。
众人皆夸女子入仕是好大的志向,悠然心中有丘壑,抱负不输男子,实属难得。而余悠然则欣然享受着这一切的赞美。
余氏的席间不乏悠然在文渊阁的同修,几名女子低声嘀咕着,“还不知道二考能不能过便这般高调,不太好吧。”
“许是前些时候被冷落,所以现在想要找回面子。”
“但她也是够狠,为了一个江尹居然干脆不认自己的父亲也要攀上余氏。”
“选余氏还是选如今没落的桑氏,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阿宁端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倒是将这个故事给听全了。
原来悠然在文渊阁有了心仪之人,岭南江氏旁支的子弟,门楣比余氏略高,若是从前的桑家,依着家主嫡女的身份和在文渊阁出色的表现,悠然还可以够一够,但桑家接二连三出事,尤其是桑子邺入狱,算是彻底脏了家底,这门亲事算是无望了,在江伊以此为由断绝两人关系之后,悠然便回家找余晚晚大吵了一架,而后才负气来到西平京。
“不过,听说那江家已经给江尹订了一门亲事。”
闻此,众人看向不远处的余悠然,又道:“那这事她知道么?”
“恐怕不知道。”说此话的人指了指长辈席方位上的一名中年男子,道:“余氏今日将江家的人都请来了,可能本是想说亲。”
说着又是一番嬉笑,“那她这个脸可就丢大了。江尹与谁订亲的可知道?”
“好像是赵氏之女,叫赵翩翩。”
“上京的赵家?”
“对,不过好像是个庶女。”
“居然是个庶女?”众人都是一番嬉笑,“那这桑悠然又是改姓又是如此操办,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真想看看她知道后是一副什么样的神情。”
阿宁听到这里远远看了看此时在余家主的带领下与江氏之人见礼的余悠然,脸上尽是女儿家的娇羞。余家主与那人不知到底聊了什么,三两句便见余悠然的脸色变了变,瞬间变得煞白,就连余家主看她的神情都冷了三分,但很快余、江二人都调转了话题,聊起了其它的事,仿佛一旁的余悠然都不存在一般。
见余悠然一人快步走了出去,宴清安担心,她看了看阿宁,阿宁会意,随后跟了出去。奈何悠然跑得太快,阿宁追出去的时候只看到她跑去的方向,匆匆赶了上去,却不见了人影。歇下脚来阿宁仿似已经追到了余府的内院,内院多是主人家卧榻或书房等不便外人前往之地,阿宁正欲退出去,却听得一男子的声音。
“如今边陲被姓萧的盯着,已经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