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看得旁人狐疑,这二人认识?几名少年皆看向桑佑,后者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大人,您骑来的马不见了,不知道被谁牵走了。”
闻此,秋南随口附和道:“说不定自己跑了,让人附近山上找找。”
秋南的这句话却让阿宁头脑中忽而一片清明,见她忽然打直了背,秋南问道:“怎么了?”
“此前,我们以为是有人贩卖人口入境,可如果是这些人中有一部分是主动入境,并非被贩卖的,又当如何?”
根据晓生楼的消息,这里面有接近一半的人在主动躲藏,若是被贩卖而来,未免也太配合了。
萧盛平定西南边陲之后,曾经的流民军团各自四散,而此时大渊放出了与其联合开发大漠商道的消息,此举无疑是站在了这些流民军的对立面。再加之这其中还有氏族参合在内,情况恐怕比阿宁想的复杂。
在将阿佑等人支出去后,阿宁方才将自己的想法告知秋南,“只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具体情况恐怕只有你们殿下才清楚。”
毕竟阿宁着实不知大渊王室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们殿下。”秋南对这句话颇有微词,“你怎么现在把你啊我的分的那么清楚了?”
“嗯?”
“殿下上次接到你在淮南的消息便亲自去了趟淮南,你倒好,离开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当真要与我们断个干干净净。”
阿宁微微一愣,道:“他去淮南是为了建商会。”
“一个商会值得储君亲自跑一趟?”
“一个桑宁也不值得。”
阿宁的话回得过快,秋南被气得指着阿宁的脸半响却骂不出口。秋南这人的性子拧巴起来比姑娘家还拧巴,阿宁已经习惯,今日大事当前,她倒也不想与他去分辨这些。
“你如今应该担心的是这三十六个人的性命,而不是我这个人是不是凉薄。”
闻此,秋南忽然站了起来,动静太大让门口的侍卫频频回头朝内看。
见秋南满眼地愤怒看着自己,阿宁神情清浅,开口道:“我们谁都看不透他的想法,便不要妄想揣测他的动机了。”
阿宁缓缓起身,她知道秋南的愤怒来自于哪里,自小一同长大的人,说分断干净便分断得干净么?自小阿宁便与苏瓷格外亲厚,几乎哪里有苏瓷,哪里便有阿宁,但如今她竟然是连苏瓷都一并分断了,这是让秋南所不能接受的。
秋南抑制住了自己的脾气,毕竟如今大案当前,不是分辨这些的时候。
“你给我等着。”
“等不了,事情与你交代清楚我便要出发去上京了,上恩院开堂在即,我耽误不得了。”
闻此,秋南神情怪异地回头看向阿宁,“你要去听皇后开讲?”
阿宁点了点头,说的一本正经,“借皇后的光,照拂一下桑家的面子。”
“你知不知道那是……”秋南顿了顿,原本还在愤怒的脸瞬间有一股子难以言喻的神情在其中。
“是什么?”
“没事,你自己去了就知道了。”
见过秋南之后,阿宁便重新购置了马车,带着阿佑重新上路往上京而去。
待阿宁等人行至上京时便听到了春生县来的消息,搜寻的队伍在其中一个山坳里找到了残肢,各方拼接,最后认定,三十六人无一人幸免遇难。此案一出,震动朝野。综合作案手法和各方调查,矛头被指向了边陲的流民军,而作为如今最大的流民军,萧盛遭到了大渊朝廷的怀疑。但萧盛前脚与大渊刚签下商贸协议,后脚便指示人屠杀大渊氏族的可能性很低,但为了进一步查证此事,大渊通过立国宣召萧盛再次入京,在东宫与萧盛密谈之后,方放其回归。
而另一边,西南边陲流民失踪的案子被人推了出来,新的证据现实,大渊境内有人帮助大批量的流民军潜入大渊境内,天昭堂接御令,将两案合并审理。换言之,这是东宫找到了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两件案子有直接的关联。
春山县的事情发生之后,淮南众人人人自危,各城镇加强了巡逻,就连燕城等以夜集出名的地方也加了宵禁。此次事件令厉帝震怒,势必要将这些人一网打尽。厉帝直接出动了军队进行搜山,并在附近州县挨户进行搜素,一时搜出近千名户籍不明的外来人。这些人全都被立刻押往外城郭,赶出大渊境内。据传言,这些被押往边陲的人到了之后便被萧盛的人接走,从此再无音讯,生死不明。
此次大渊朝廷的态度非常清楚,彻查且绝无饶恕。
待余氏等人知晓如今态势之后更是人心惶惶,不可终日。那些氏族门下占名的门客都被清理了出来,就连花巷中躲藏的全都被翻了出来,等送到萧盛的手上便是死路一条。
西平京余府,妇人看着左右踱步的男子,心有戚戚,“之寤也是一时糊涂才会上当,他也是受害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