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立着的宫侍,不知何时,这传召的掌事亦被换下,今日这大堂之上,无一人归心于他。
厉帝冲上前去,头顶的王冠几欲掉落,他欲上前撕扯苏瓷,却被一旁的护卫拦了下来。
“畜生!你敢谋吾的皇位!这是吾的皇位!”
苏瓷并未理会皇帝的疯狂,他上前三步,以只有二人听得清的声音,缓缓道:“父王,先皇的江山究竟是否名正言顺您应当知晓啊,您的王玺当真是真的么?”
这轻缓一言,让厉帝心中如有重锤,他此刻才看懂苏瓷那从不进眼底的笑意,他咬着牙,狠狠地问道:“为何要如此对吾,为何!”
苏瓷闻此,又是淡然地笑了笑,浅声道:“父王可知为何母亲为何为我取名苏瓷?”他声音轻缓,仿若呢喃,“她说我之姓氏取自姑苏的苏,她让我不要忘了,白氏当年之仇。”
闻此一言,厉帝脑中如有轰鸣之声,难怪姑苏氏族那么快会答应太子所求。厉帝看向堂下群臣,文史院的文氏、刑部的赵氏、军部的邱氏,这些曾是白家旧部,难怪,他能那么快笼络人心。
苏瓷并未理会皇帝的灰败之色,而是拿起那枚由敦帝伪造的王玺,看了看那五尾的青鸟,而后当着皇帝的面,在早已经拟定好了的退位诏书之上印下了王印。
与此同时,玉璋宫中,皇后一直忧心忡忡等待着前朝的结果。太子刚返京便召集群臣,今日定有大事发生。然而未等来前朝的消息,却等来桑宁身死的噩耗。
“你说什么?”
侍女低首,她是庄府阮氏派来,面对皇后还是有些颤颤巍巍,“夫人说,桑府的昭宁郡主因偶遇贼人,坠入束河,就连尸首都找不到,如今桑府已经挂上了丧布,恐怕,人已经没了。”
三日前,因前日里上游暴雨,束河的水暴涨,就连摇船亦不敢下水,而就在片刻之前,一辆马车翻入了河中。据说,那马车之内还坐着一名女子,众人合力打捞,但因水势湍急,终是无果,最后在上京府的指挥之下,终是将马车的残骸打捞了上来。
桑府得到消息,阿宁的马车在束河边遇上几名匪徒打劫,她连人带车一同翻进了束河之内。上京府至今还在打捞,河水湍急,人力根本无法上浮,若是今日无果,获救的可能性便也没有了。
得闻这个消息,宴清安枯坐了半响,方才冲去了束河边。桑子城归来较晚,待他赶到束河边的时候,却见妻子泪流满面,阻拦打捞的人离去。如今河水愈发湍急,再下水便多是危险,但过了这日,桑宁生还的可能便极低了。
桑子城求问可否再努力施救,那打捞队的人虽同情夫妇二人,但也实话实说,这湍急的水流,下了水便会立刻被冲走,这么久未见人露面,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此后两日,桑府依旧不放弃,雇人沿着束河下游搜寻,终是无果,最后在桑老夫人的决定之下,桑府朱红的大门之上,挂上了白色的丧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