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太多了,阿宁倒是稀松平常,道:“没关系,笑笑会吃完。”
此时苏瓷方想起来渚临谵上次也因胞妹馋东宫厨子的手艺来求过他,不由失笑。
渚笑笑挨着阿宁坐着,嘴里刚送进去半块肘子肉,一边嚼着一边看着跟哥哥有说有笑的二人,她将口里的食物咽下,小声问阿宁,“为何我觉得这白衣公子的声音有些耳熟?”
渚笑笑虽与苏瓷也算有过两次交集,但无论是上恩院还是东宫,她连人家脸都没看清,自然也只是对苏瓷的声音熟悉。
说这话的片刻笑笑已经将面前的肘子吃光,她吃饭很香,让人看着也不自觉食指大动。伽兰罗也是第一次见一个小女娘竟然这般能吃,跟着她吃就连自己都不自觉多吃了些,不由觉得有些撑。
席间,伽兰罗也不知与苏瓷二人说了什么,倒是聊得十分尽兴的模样,苏瓷侧耳听着伽兰罗的话,又低声反馈几句,没了那高高在上的身份,这二人对于一些事情的看法倒是出奇得一致。谈话间,苏瓷也会时不时扫一眼阿宁那边,看她是否有偷饮酒酿。
自上次的教训之后,渚临谵也不敢让阿宁多沾酒水,那日他被阿宁醉酒后打肿了脸,第二天被渚笑笑嘲笑了好久。因此今日,除了苏瓷他们面前的酒壶之外,阿宁与渚笑笑喝的都是甜酿,喝再多也不至于醉人。
阿宁吃饱了便撑着头有些犯困,她看着苏瓷二人相谈甚欢,不由浅勾唇角,自认识伽兰罗之后,阿宁便觉得他该是与苏瓷投契。阿宁一边这般想着,一边不由地转了转小盏,心情倒是极好。
吃饱喝足,时候也不早了,众人尽兴而散。行至浮生楼下,苏瓷等人与刚进来的男女擦身而过。谢亦舒略微停留,回过头去,却见人早已没入人群之中,只当自己是眼花了。
前些时日,文书意藏到了谢府,刚到谢府之时,她尚算安分,但未过几日,她便在谢亦舒的母亲,也就是如今的谢氏主母陈氏面前多有表现,让陈氏对她是赞不绝口。此后又道庄太后对谢氏恐另有打算,原本陈氏并未理会,但她提的多了,陈氏不免催促谢亦舒多入宫走动。
但无太后召,谢亦舒如何巴巴地往人身前凑?
“怎么了?”
出口问的是谢亦舒的胞兄,谢长意。这几日文书意的到来让谢亦舒很不痛快,文书意倒是哄得陈氏心情大好,对自家这个“不上进”的女儿便多说了几句。今日,陈氏又因文书意而数落谢亦舒时,被她反驳道:“若她当真这般好,文氏为何要将她送走?”
这番话仿佛刺痛了文书意,当场便哭着离开了,陈氏因此倒说是谢亦舒的不是。归家后的谢长意见谢亦舒心情不佳,便将其带了出来与三两好友一起试试浮生楼的新菜。
原本谢长意今日的席面也是想托人打听,到底文氏为何要将文书意送走,但也只知道她曾去玉璋宫当过一个月的差事,忽然间出宫,便要被家族送走。
“听说她离宫的当日,宫内遣送了一批宫女,也不知道与她有没有关系。”
帝宫宫侍多是寻常人家的儿女,入宫侍奉并非卖与皇家,年岁到了便会发放出宫,由内务府负责安置,除非犯错,否则帝宫不会随意发卖宫侍。
谢亦舒灵机一动,问道:“可能找到那些宫侍?”
“恐怕需要些时日,帝宫发卖的宫侍多是发配到偏远地区,要去找不是那么容易。”
见谢亦舒有些失落,那人又道:“张南巷多关注帝宫,我们家老头也派人去打听过这批宫侍出宫的原因,他们大多数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看样子是受了牵连。”
那人故作神秘,压低了声音道:“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当中有清辉宫的人。”
清辉宫是皇帝的居所,这话让人起了无数猜想。
谢亦舒微微蹙眉,问道:“难道文书意被遣送跟君上有关?”
知她在说什么,谢长意打断了她,“我们无凭无据,不可这般毁女儿家的声誉。”
但如文氏这般家族会做出将嫡女送走的决定,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况且,彼时文氏老太傅的丧期都未过,便要将文书意送走,谢亦舒越想便越觉得其中定然有事。
谢长意原本只是心疼自己的妹妹,但今日一番分析,放这样一个人在谢氏,可不是什么好事。但他们与文书意毕竟是表亲,文书意之母是他们的姑母,有这一层关系在,谢氏不好撵人,除非找到文氏要送走文书意的原因。
谢长意看着自家妹妹,宽慰道:“母亲并非那么好糊弄之人,她对文书意的好多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姑母出嫁之前便与父亲亲近,她嘱托的事父亲自然上心,母亲这般做多有给父亲看的意思。”
世家大族的夫妻之间更须维护,陈氏能坐稳谢氏主母的位子定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他兄妹二人能想到的,陈氏定然也是知晓的。
听闻谢长意这般说,谢亦舒方才宽了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