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发生了那么多事,皇后早就料到了后续,所以安排了嬷嬷到御书房外候着。
李长乐刚出门便被塞了一大包的点心和衣物。
点心不是宫里最好的那种,也不是李长乐平时最爱吃的,但却是容易保存和携带的,衣物也不是绫罗绸缎,而是方便她隐藏身份的一些粗布衣,不过衣服里面都用细棉布加了一层,穿起来会很舒适。
嬷嬷还小声告诉李长乐,“这里面还有足够三个月用的月事带和手炉,皇后交代,北境此时春寒料峭的,让公主当心身子……”
他们刚回宫没多久,她母后是怎么准备的这么多东西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又让母后操心了。一股暖流瞬间涌上李长乐的心头,她鼻子一酸,但还是咬着嘴唇,坚强的不让泪落下。
此刻,她对家和家人的概念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送走李长乐,靖康帝一时间思绪万千。他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对小李公公道:“摆驾长宁宫。”
他到长宁宫的时候,皇后正坐在桌前,盯着一碗白粥发呆,眼睛也红红的。
这就是皇后没亲自去送李长乐的原因,她担心自己看见女儿的样子一时心软会留下李长乐而耽误了大事。
靖康帝坐到她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孩子长大了,就要出去走走,有四个大内高手暗中保护呢,不会出什么事。”
皇后抬起头,瞪了靖康帝一眼,“不会出什么事?说的倒是斩钉截铁,这话,你自己信吗?”
当年靖康帝被困北境的山洞,就是遭了二十几个黑衣高手的埋伏,后来靖康帝才被敌人抓去成了人质。这些年,靖康帝一直在调查当年鞑靼雇佣的那些高手的身份,却始终无果,秦眀渊去年之所以会进入鬼雾森林,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追击其中的一个目标,可惜他追到的时候那个高手已经被森林里的妖兽吃的只剩骨头了。
“不信。”靖康帝脱口而出,“可是,我们不得不这样自我安慰。长乐是嫡公主,享受了百姓那么多年的供养,锦衣玉食的长大,她要学着有担当才行。”
皇后:“我自然知道。孩子已经大了,而且我的女儿不能继续养尊处优下去,就算大内高手可能会不敌北境那些隐藏的高手,长乐也必须去闯一闯,秦眀渊之所以只上报并没有办了北境的那些蛀虫,主要原因是北昌府的巡抚是我的妹夫,这次薛棠安排秦明书去北境历练,明显是为了帮秦眀渊推进案件的进展,而他们夫妻俩都不想夹在陛下与皇亲国戚之间,所以才把长乐拉进去下了一盘棋。我希望经过这次的事,长乐回来后能够想通个中关键,多跟薛棠学学,看看人家的脑子平时都是用来做什么的……”
靖康帝摇了摇头,脸色更沉了几分。
是得看看人家的脑子。
他都差点被薛棠和秦明渊的这盘棋绕进去,他不太相信自己养出来的娇滴滴公主能看明白。皇后,你太抬举长乐了。
他当初让吕英去北境是存了借力打力的心思。
吕英当初在京中任礼部侍郎的时候就圈地结党,想惩治绝非一日两日就能办到的,加之那时候他刚刚亲政,亲政前还借了吕英的力,不想让太后一党拿捏了他的把柄不想让吕英说他忘恩负义便将人远远的送去了北境。
臣子们的党派之争自古就有,他就是想借着秦眀渊的手帮他治一治吕英,也想借着吕英的精明探一探秦眀渊的忠诚度。
可是,秦眀渊是忠诚了,吕英却在北境作威作福愈发嚣张,秦眀渊暗中收集了所有的证据却没动手,回来一股脑都交给了他,秦眀渊的理由很充分,因为大靖的军队和地方的治理是分开的,秦眀渊的大将军身份不便插手当地的官府之事。
兜兜转转了一大圈,最后这个山芋还是回来烫了他的手。如果不是知道秦眀渊是将星,就冲在秦眀渊不给他分忧,他都要好好收拾秦眀渊一顿。
靖康帝派李长乐去,其实并没抱太大的希望她能做什么,只是想让女儿去见见世面罢了,再大的道理光靠他说给孩子们听就算孩子们背下来了也未必就能懂,还是要让他们亲身经历,尝到了苦头吃到了甜头,自然就会刻骨铭心,他给秦明书的那道便宜行事的密旨更是关键,至于他们的安危,因为是薛棠让去的,他便没有很担忧,福星太精于算计,所以薛棠的安排肯定不会牵扯上什么命案。
傍晚时分,慕显坐在饕餮楼的雅间内,淡淡的品着茶,目光始终追随着东街上的一辆不起眼的青帷马车。
秦陆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看着窗外的晚霞只剩下最后一抹余晖,他悠悠的道:“你们这些人,算计的太深,要不是今日偷听到了王妃和小白的对话,我真的不知道,你每天扫大街的最终目的竟然是送李长乐去北境。”
“不是我们,不要把我加进去,是王爷和王妃算计的太深,我也是才想明白的。原来我只以为王爷让我继续扫大街是要我收集每日京中的各种细微异常,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