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凝视着儿媳,叶知澜在心头想了片刻,只得先应承下来:“既然连世子妃都开了口,我呀就卖下这张老脸入宫去试试吧,成与不成且看造化。”
“多谢王妃。”
“多谢母妃。”
傅归云将父亲搀扶了起来,她清楚这事自然是成不了的,可表面工作该做的还是要做。
上一世公爹、婆母就是被傅沅淑撺掇着置身事外,以致于惠帝猜忌心更重,成为漓阳王府晚了好几年才准许南归的重要因素。
横竖,入宫觐见不是,不入宫也不是,倒不如随了主流,好歹得个人心。
正在这时,储贤宫那边来了人,说是蒲氏醒了过来。
叶知澜忙不迭吩咐道:“云儿,你快带你父亲过去看看吧。”
“是,儿媳这便去。”
傅归云作礼告别后,便领着父亲前往储贤宫。
路上,傅平对长女方才的话充满了感激,忍不住夸赞道:“阿云,你如今真是愈发懂事了。”
“女儿虽已嫁入王府,可总归是傅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女儿还是懂得的。”
不管父亲是否存有私心,但他在婆母跟前说的那些话的确是在理的。
人落难时若不能做到赶尽杀绝,就该以恩义招抚,这么浅显的道理,连父亲都晓得,那自负的惠帝却不懂,实在叫人无奈。
心知父亲是对王府抱了期望的,傅归云也事先提醒道:“父亲忠君体国,陛下自然欣慰,可您伴君多年也该知晓陛下的性子,他向来重威好断,只怕是母妃出面也难以撼动他的决心。”
这一点,傅平早有领教。
幼帝无端猜疑人的本事,那是宁可错杀也决计不肯放过一个他盯上的人。
“尽人事听天命吧。”,傅平长叹了声。
如今自己能倚仗的也只有长女了,便将心中疑虑娓娓道了出来:“你妹妹那孽障能够独善其身本是不幸中的万幸,可她没有回到府上,为父估摸着这混账东西是撺掇着你蒲家表哥偷偷去北境寻宋世子了。”
李宓从宋家搜出来的罪证只有可能是蒲宴舒带回来的,这一点傅归云最为清楚,宋镶夫妇向来是懂得感恩的,必不会供出此人,可嫡妹若要一意孤行,怕是还得搭进去整个蒲家。
想到此,她随即询问道:“倘若真如父亲所言,父亲该当如何?”
“那我定是要与她断绝父女关系,绝不能叫傅氏一族受到牵连。”
傅平话音刚落,前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老爷怎可说出如此狠心的话?”
父女二人抬眼望去,正见童嬷嬷、彩蝶搀着蒲氏匆匆而来。
得知老爷要与女儿断绝父女关系,蒲氏看傅归云立刻没了好脸色:“你这臭丫头,淑儿好歹是你妹妹,你怎忍心落井下石,撺掇着你父亲行此不义之事。”
“你胡说八道什么。”
傅平不悦的瞪她一眼:“方才若不是阿云求情,王妃怎会答应入宫面圣,你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云儿是赶去王妃那儿求情了?”
意识到错怪了继女,蒲氏赶忙道歉:“都是母亲一时心急错怪了你,你切莫往心里去。”
真没想到她能如此仁义,自己若还想着去为难她,那真真是眼皮子浅了。
“今日母亲叨扰了你一整日,着实过意不去,云儿,你也快些回王妃身边伺候吧。”
蒲氏不敢再有半点怠慢,变得极温和的说道:“我与你父亲马上赶回府去,多派些人手,看看能不能早日寻回你妹妹。”
话落,又忍不住重重的叹息了声:“她一再遭遇祸事,怕是身心俱焚,我就怕她想不开寻了短呀。”
这话虽是打消了傅平不少疑虑,却叫傅归云听得想笑,嘴上也不好明说。
她还真是小觑了自己的女儿,人家可是奔着做太后去的,怎会因这点挫折寻了短见。
“既然如此,女儿就不多留你们了。”
随口答了句,便吩咐童嬷嬷和彩蝶送他们出府。
想着婆母方才的神情,知道她心中该是存有疑虑,送走了双亲,傅归云又领着人回了长春宫去。
叶知澜正等在饭堂里,叫人备好了晚膳,待得儿媳回来,立刻搀她坐下。
也不急着询问方才之事,先是关切着说道:“今日府上发生这许多事,你忙前忙后操持了一日,咱娘两先用些膳食,凡事总该以自己身子为重。”
“好。”
傅归云淡淡的应了声。
姜嬷嬷、孔嬷嬷立即布菜,婆媳二人默不作声的填饱肚子,漱了口,待得饮茶时,叶知澜才主动提及昌平伯爵府之事。
“你这孩子宽厚仁慈,懂得怜贫惜弱,这些母妃都是知晓的。”
叶知澜眉头微蹙,慢悠悠的剐着茶盏:“你虽然不懂朝政,可华江池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