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立廖公渊?
原来是这位作死小能手,荆州大喇叭!
说起这个名字,李承就知道是何人了,好歹也是读了几年三国演义不是,他的脸上连忙露出了吃惊的神色,忙起身避席,郑重其事的再朝着廖立行礼,“小子无礼,实在不知道廖公当面,该死,该死!还请恕罪!”
廖立的冷哼意味着他对于李承不知自己名号有些不满,可见到了李承如此又重新行礼,又不免来了一些好奇,他脸上带着一丝不屑,揶揄笑道:“李郎君为何前倨后恭也?”
丫的,我压根就没有前倨后恭,一直都很有礼貌好么……李承心里默默吐槽,面上却是不露,还是依旧恭敬,“非是前倨后恭,而是廖公其人,才是闻名遐迩也!”
“这话又是何故?”廖立来了兴趣,脸上的不屑减少了,“难不成你认得我的名号?”
“自然,昔日吴侯来荆,卧龙先生说楚之良才,当赞兴世业者也,说的可就是太守啊!”李承兴高采烈,这是真心激动,激动自己遇到了后世之中颇为有名的人,“如今尊驾当面,我如何敢不再认真见礼?”
刘备入蜀,诸葛亮镇守荆州地方,孙权派遣使者与诸葛亮进行友好交往,顺便问到荆州士人中都有谁与他一起治政,诸葛亮回答说:“庞统、廖立,都是楚地优秀人才,他们能同我一起共兴治国大业。”
原本对着廖立,李承也不甚熟悉,但是他和自己颇为喜欢的人物,凤雏庞统相提并论,又是在自己的偶像口中说出如此推崇之语,可见廖立的确是一位大才。
李承继续说道:“天下太守何其多也!能得‘楚之良才’的称号,可就只有廖太守这一位太守了!”
廖立哈哈大笑,他手不住的捏须,显然是心情极好,“李郎君谬赞也!”
习珍心下微微诧异,廖立三十岁不到就被玄德公拜为长沙太守,年轻气盛居于高位,眼高于顶目无余子,等闲人物根本就入不了他的法眼。
自己这一路偶在半路遇到,故此结伴同行北上来江陵城,也是特意的小心谨慎,免得在言语行为之间得罪了他,没想到眼前的少年,不过是短短几句话,竟然就让廖立如此高兴,之前问姓名,稍微有些失礼的地方,也就遮掩过去了。
“非是谬赞也,小子非尊太守之位,而尊太守乃是我荆楚良才!”李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前这两位不是妥妥的乡党吗!都是老乡,都是老乡,“太守、都尉都是我荆州俊才,今日得此一会,实在是三生有幸也!”
刘备在占据了一部分荆州地盘后,根据诸葛亮的隆中对之策,积极运作入蜀,而在这个过程之中,荆楚士人纷纷做出了选择,有许多投身于刘备帐下,在荆州、益州等地或为官或从军,为刘备效力。眼前的廖立就是荆楚士人的代表人物,和那位死在落凤坡的凤雏一样,被诸葛亮称之为“楚之良才”。
而后世之中还能被诸葛亮评价为“当赞兴世业者也”的人,也只有季汉四相之一的蒋琬一人。
廖立最喜名,对着李承的老实交代十分满意,他也不摆什么太守的架势,朝着李承拱手回礼,“李郎君何须多礼!咱们同为荆州人士,如此大礼,实在见外了,请就坐。”
如此被李承一搅合,现场的气氛缓和了不少,廖立原本对着此人还颇为轻视,不过如此的意思,但听到他这一番话,心下的确喜欢,于是原本盘问刁难的意思也就淡了,只是这插秧、双季稻的事儿,他还是需要问清楚。也算是他还没忘记自己为何停车下马的目的。
这是一個非常奇怪的组合,大路边柳树下,一位华服高官中年,一位穿着软甲的年轻将领,还有一位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年,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却就这样席地而坐交谈开来,似乎还相谈甚欢。
太阳渐渐升起,晨曦渐渐消散,气温升高,围观的邻人们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廖立是长沙郡太守,虽然他这个太守并不是在完整的长沙郡内可以发号施令,在建安二十年湘水之盟后,为了谋求和东吴军团的稳定,刘备的势力从湘水之东原本的长沙郡退出,以湘水为界,东西分治。
但长沙郡的辖区在湘水之西还是有存在的,廖立就是湘水之西的长沙郡太守,且长沙郡大部都在湘水之西,故此廖立权柄甚大,主政一方,言出法随,威严极深。
廖立虽然恃才傲物,但也是治理地方的亲民官,绝非是那种只知道经书而不知实务之人,适才习珍前来和李承打招呼,却也不是廖立摆架子,而是他的确是被这这个季节不应该出现的种稻行为而震惊了。
“交州从前秦开始,就已经有人在种双季稻了,”既然是廖立态度和蔼,又是后世之中也有名的人物,李承就不会藏私,实际上他也压根不会藏私,“一岁可以两熟。”
“交州地热,荆州不能比也,”廖立追问道,“郎君将交州之事放在荆州,可谓刻舟求剑乎?”
东汉杨孚《异物志》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