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和李承说了几句话,就翩然离去,恰好在庄子外遇到了骑马遛弯回来的糜信,张清行礼,“糜郎君安好。”
“这就走了?”糜信笑道,“蜀锦价贵,为何不拿一匹?”
“蜀锦虽好,却非吾如今所需,道士今日前来,遇见两位人中龙凤,可谓是得偿所愿也!”
这话糜信听了就很开心,“李郎君真的是千岁之人?”
“福泽深厚,不可限量。”张清对着糜信笑道,“郎君若是想要过上好日子,务必要听李郎君的。”
“凡事?”
“那自然还要郎君自己分辨一二,道士告辞了。”张清朝着骑在马上的糜信拱拱手,翩然沿着官道离去了。
糜信进了房屋,见到李承还在沉思,于是就问:“那道士说了什么?”
“说吾日后成器,会要我给一些照拂罢了。”李承说道,“其余的话神神叨叨,却不知是什么东西,吾也没有放在心上。”
“郎君如此被看好?”糜信喜滋滋说道,“适才他也夸奖吾乃是‘人中龙凤’,前途不可限量啊,看来吾兄弟二人,日后必能大展宏图,一尽心中所学。”
“这话就不要当真了,”李承泼糜信冷水,让他脑子冷静一些,“这些神棍,无论是面对任何人都会这么说的,日后总有一个准的,不准的人不会到处说,说准了的人,自然惊为天人,从此把五仙教奉若神明。”
“你别当真,就当个吉祥话罢了。”这种套路就好像是老板在给下属画大饼说看好你什么的,日后真的有了出息,自然感恩戴德,将老板视为伯乐。
张清的套路类似后世的投资,广撒网下,总是能网到能成功的投资项目,而且投资还要花钱,现在的张清是没有任何付出,只是嘴巴吹一吹,李承也不会信这种没有任何付出的投资。
糜信瞬间清醒过来,他叹息道,“吾难非人中龙凤焉?青年一辈中,吾难道不会成为下一位卧龙凤雏?”
“那也要靠自己,而非乱力怪神,靠着旁人总有一天是靠不住的,”李承懒洋洋的说道,吃了饭就有些困了,“天下大乱,吾辈还需努力!”
“是了,是了,”糜信精神抖擞,将一侧的书卷尽数搬了过来,坐在李承对面,“此乃糜家的生意内容,和分给吾管的生意账簿,还请郎君今日就看了,挑灯夜读之!”
李承:“……”我接这话茬做什么!给自己找麻烦。
连续看了三天,李承看着头昏眼花,虽然糜信没有把来往钱财的账本都拿给他看,但都是干燥之极的东西,又非经书诗集,这样能看的高兴就有鬼了。
这动力当然来自糜家来的工匠十分得力,几日之间日夜不休,那阁楼就已经初见规模,后期飞鸟庄的青壮们又纷纷前来搭把手帮衬,如今李承的房间望出去,石柱子已经立好,就准备着建第二层了。
李承看的头晕眼花之后就抬起头来看看那修建的楼房,又马上有了动力,到了第三日的午后,长时间的连续作战,李承才看完这么堆成小山一样的账册,仰面躺了下来,深吸气喘气了好久,这才起身,来找糜信,糜信已经是睡的四脚朝天了。
我在这里辛苦,你倒是先睡着了,李承气不过,拿着手里的卷轴朝着糜信丢去,正中糜信额头,他“哎哟”一声,翻身起来,“谁来害吾!”
“醒醒,该起来干活了。吾看着糜家也非巨富也!”李承冷哼道,“汝之生意,无非是那蜀锦、瓷器、铁器、盐几样罢了,其余的算不上什么。”
李承原本以为糜家财力很是雄厚,什么生意能赚大钱,他们就肯定会涉及,可这么一看,压根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具体的账目他才懒得看,只是通过问糜信和看糜家商行的经营生意范围,李承大概就知道。
如今的糜家,最赚钱的无非是蜀锦和井盐两样,粮食也可以赚一些,这里面最赚钱的还是蜀锦,毕竟这個是垄断产品,而江东不缺盐,扬州一带本就出产盐,中原也有池盐海盐,而糜家从蜀中取得的井盐,也只能是在荆州一带销售罢了。
而江东来的瓷器,也只能往着益州发卖,荆州本地的客源,江东自己也可以联系,毕竟有一半的荆州土地在东吴手中。
其余的货物无非是占了江陵府的交通便利和糜芳的太守职务便利罢了,糜芳定下规矩,商人进城交易不收任何赋税,以保安全,可若是有什么紧要的商品,一定要优先由糜家商行来采买的。
糜家出的价格不算高,但也绝非巧取豪夺不用成本白嫖的那种,商人们如果为了结交太守府,又可快速出手货物,都乐意和糜家做生意。
所以大部分时候只能赚一些辛苦钱,毕竟还是那个问题,李承一眼就看穿了糜家商业版图现在的唯一不利的处境,那就是没有自己的拳头产品。
无怪糜信要日日穿着蜀锦衣裳招摇过市,这就是活生生的广告啊,蜀锦是如今糜家最赚钱的生意了,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