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城守将无法,只能行文来告诉曹仁,曹仁怒不可遏,他知道这会子自己决不能轻离,于是下令牛金带大队人马扫清粮道,不许关平那小子继续捣乱。
关平的骑兵来去无踪,若是要休息,只管上船好生休息就是,压根就不需要找路陆上的营地,牛金率领骑兵在樊城外扫荡了几次,偏生是一次都没遇到。也不知道是到底怎么回事,荆州贼的行踪如此的难琢磨。
如此一来,襄阳樊城两地更是紧张了起来,牛金没有办法,只能是亲自率领了两千人马,在屯田所将粮食提出来亲自运送。
然后将襄阳城中的防务,交给了胡修等人来主持。曹仁又命南乡太守傅方来樊城防守,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保证粮道通畅,如果牛金这一趟无法解决,那么曹仁,势必就要再出手了……
牛金带着两千人马亲自押着粮食北上,这一次他稳扎稳打,不像是送粮食,倒是有些像是行军作战,前军查看路线,拔除汉军暗哨,后军稳住阵型,他自己带着步卒坐镇中央。
为了更快的行军,可以到达宛城,这一次他将屯田兵带了两百人拉车运送,一共两千多人浩浩荡荡北去。
往着东北方向行军两个时辰,别说是荆州贼了,就连人影也没有几个,来回巡逻的骑兵发现了在淯水河边的几处火灶,应是敌军用过的,大概的数了数,判断出来,荆州贼的兵马在千余人之内。
又查看马蹄印子,大概计算,骑兵也不过是百余匹,并无多少。
如此牛金才是稍微放心了些,千余人能做什么?无非是真的只来骚扰罢了,牛金笑骂道,“该死贼子,不敢与吾等决战,反而来到处惊扰,兵力不足,只能行如此下作之事!”
牛金行了半日,见到淯水之侧的官道上,并无荆州贼之痕迹,这才稍微放心了些,根据之前运粮出事情的时间来分析,大概都是贼军行驶大船顺流而下,水陆齐发,才得了手。
牛金是军中将领的后起之秀,如今才三十四岁,不过他虽然年轻,从军却有些年头了,昔日和周瑜都对战过,有一次深陷江东的包围圈之中,还是曹仁亲自披甲将其救出,当然这個感激是感激的,但是牛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南方人没有什么战斗力,就算是那日被围困,自己靠着三百勇士,一样可以突围而出。
昔日那周公瑾,难道不比关羽之子,乳臭未干的小儿难缠?有这样的经历,又何必担心这些南蛮子会有什么动静,只要杀透一轮,他们自然就溃散。
但牛金的行军还是分外谨慎,走走停停,这一日竟然离着算好距离的萧门县,还有三四十里未到,没办法的情况下,只能是露天住宿,牛金选好了一处营地,依山畔水,恰好又可以取水做饭,那河水又小,敌人的船只驶不进来,不至于让荆州贼得了水势来攻。
等到生起了火,又做了饭,都已经是夜里,牛金怕不放心,又亲自巡逻了三遍,见到到处都妥当,并无事情,于是这才安心坐下用饭。
屯田兵们自然都是最差的待遇,但是他们习惯了也没有哀求什么。用了饭食,伙夫兵去溪水边清洗。
屯田兵们把大车安排好,又请示了管理的将领,可以轮流到营地外去小解大解,有几个人就在伙夫们的上游拉尿,被伙夫兵看到了,笑骂道:“狗崽子,敢在将军的碗里加料!瞧回禀了将军,不拔了你们的皮!还不速去!”
于是被赶到了其他之处,有几个人跑的远了一些,过了一会三三两两的才回来,守卫的步卒士兵们并不在意,这些人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说起来是袍泽,那简直是丢自己的脸,从来是不正眼看的。
牛金吃完了饭,稍微歇息了一下,只是还不放心,从帐篷里出来,又到处巡逻了一遍,见到鹿角齐全,特意叮嘱将士们,“夜里三班轮倒,绝不可大意了。”
又过来看了看大车里的粮草,并骑兵的马匹,一切正常,牛金这才放心了一些,如此阵势,就算是有夜袭,也决计不能够轻松的攻破进来。
寒风吹彻骨,牛金躲进了帐篷里,他也不卸甲,只是闭目养神,荆州贼这几日若是不来,待到运粮队伍靠近宛城的时候,虎威将军在侧,荆州贼就不敢来了。
所以这几日是必须要小心的。
在深夜之中半空中鸟瞰这里的营地,渐渐的吹灭了大部分的火光,除却外头一圈,还有士兵们拿着火把在缓慢移动之外,其余的人渐渐的陷入了梦乡。
屯田兵们哆嗦着躲在大车下挡风,虽然效果不太好,多少还能躲一躲,大家凑在了一起,有几个人悄悄骂了娘,“这是甚天气,咱们在外头吹风,还不如家里!”
“说这些做什么?”一个人迷迷糊糊蜷缩着半睡半醒,“少说些话罢,还能睡一会。等会天亮了,就又要辛苦了。”
“连火都不能点着暖和暖和!该死的,还叫咱们不能烤火。”
“都是粮食,你敢点?小心将军砍了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