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语出周易。
从今天开始,李承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被称之为“继之”了,而不用和之前那样,大家只能称之为“李君”“李郎君”“李司马”这种听上去颇为客套并且不怎么亲热的称呼了。
诸葛亮的期许何等远大也?继承吾等之远志,李承今日先是被场面所喜,又得益于得了如此高的爵位,志得意满之余,不免有高居于上的盛气凌人之感,可听到诸葛亮如此期许,那得意不免减少了三分。
诸葛亮从未见过自己,而仅仅从自己所行所为之中,看出了自己的心思,或许还要加上赵襄的大力举荐,诸葛亮才会给了自己如此重要的一个字号,饶是如此,诸葛亮也的确是太懂自己了。
继之。
李承再次朝着糜芳郑重大礼参拜,在场的任何人都明白,这个礼不是给南郡太守,而是给千里之外的军师将军行的。
“继之,谨受教!”
初夏的天气十分晴热,许久没有下雨,今日难得天上有大朵大朵的云彩,灰白色又很厚重,有白云遮蔽着阳光,还有徐徐凉风,倒也不是很热。
糜信端了一個玄色的小冠出来,让崔夫人亲自给自己的儿子戴了上去,李承又换了衣裳出来,到后头新楼处和众人相见,大家见到李承头戴小冠,身上穿着一身青色长袍,身材修长,面目如玉,顾盼之间,神采飞扬,不由得连连喝彩。
天气就在这时候突然变了脸,风越吹越大,风中带了许多的水汽,柳树枝叶狂乱飞舞,白云渐渐变成了乌云,天气一下子就凉爽了下来。
观礼结束,招待大家伙用餐的宴席开始了,潘濬在此,也没人说要上酒,于是大家伙又要找一些乐子。
蔡菁心下虽然对着李承已经很服气了,但现在看到李承今日冠礼如此显赫,他又忍不住要刁难一二,“继之兄!今日大会,先是庆祝丰收,后头又有了爵位,再有卧龙先生青眼有加,亲自擢取字,可谓之三喜也,样样都是好事,如此佳时佳事,继之兄难道并无只言片语可言吗?”
“若是论起来只言片语,吾只有一字。”
“何字?”众人都好奇。
“乐也!”李承摇头晃脑,“育丰收而慰民苦,得爵位而报销玄德公,承佳字而遇知己也,正如蔡兄所言,这三件事,都是极为快乐之事,吾今日除了乐之外,还有什么可描述的?!”
“不成,不成!”蔡菁摇摇头,“继之兄自从入荆州军后,佳作许久没有再见了,凡为诗歌者,皆是有感而发,今日如此大喜,继之兄心绪如此欢乐,自然有感了,若是今日不做,还要等到何日?”
“难不成,还要等到封侯的时候?”蔡菁这话说出来觉得颇有挑衅之意,于是又连忙加了一句,“吾等望眼欲穿,只求一阅继之兄之大作也!”
黄玟也点头说道,“今日又是飞鸟佳集之会,继之兄该作歌以记之。”
大家伙目光炯炯,特别是那些荆楚青年士人都盯着李承,眼中露出了期待之色,如今荆楚大地上到处都传闻着李承的文名,在糜芳和糜信等人有意无意的推波助澜之下,李承的名声在他这个年纪里以一种不正常的病毒传播速度传播了出来。
李承和众人一起作诗写文的飞鸟集几次送出去,都叫人一抢而空,甚至江东蜀中也有商队前来的时候,也会特意要抄录飞鸟集回去,今日许多人是来过飞鸟庄的,也有许多人,是从未来过的,是被江陵四友或者赵襄的请帖请来的。
大家伙都纷纷出声怂恿,大部分是真的期待,也有一部分人只是煽风点火而已,想着要看看这位被庞德公认定为新“凤雏”的人,文采到底是如何?
舞姬们已经在候场了,环佩叮当,香风阵阵,可这些人倒是没有多看这些美人反而就盯着李承,李承微微一笑,“今日确实得意,吾心中也有所得,只是若做出来,未免落了年少轻狂的名声,反而是让治中、太守、骑都尉等以为吾不成器也。”
“无需担心,”潘濬捻须笑道,“少年得意,张狂一些,又有何妨?吾等荆楚士人,乃是天下第一俊秀人物,就算是张狂些,那也是本分之事,吾又怎么会怪罪呢?”
糜芳也是如此说,李承点点头,“既如此,吾现做《短歌行》一首,做出来了让歌姬唱起来,以纪今日之会。”
“短歌行?”黄玟眼前一亮,“可是北边曹操之作,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不一样,吾想了想,要合乎吾之心思,又要应今日之会,非用《短歌行》,不能纪念。”他朝着糜信点了点头,让歌舞先开场。
边上早就准备了纸笔等,李承走过去,其余的人都耐心等着,倒是蔡菁忍不住,就跟着李承一起过去。
舞姬们献上了丰收之歌《大田》,出自于《诗经小雅》:“大田多稼,既种既戒,既备乃事。以我覃耜,俶载南亩。播厥百谷,既庭且硕,曾孙是若。”因为是庆祝丰收,所以今日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