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李义海也噗通跪下去磕头。
“刘大人,我名李义海,李义山是我兄长,他杀倭立功,反被吴彪诬陷治为死罪,秋后就要问斩,我也是四处求情无路可走,但求县令大人为我兄长做主,全桃山人都会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你……你是李二郎的兄弟?”刘继祖一愣脸色大变。
“是,但求县令大人救他一命,日后但有差遣,李义海万死莫辞!”李义海砰砰磕头。
刘继祖赶紧上前将李义海扶起来,上下打量他一番道:“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与义山的确很像,此事就算你不来求我,我也一直都在想办法为你兄长伸冤,但奈何眼下浙江抗倭形势严峻,巡抚张经都被降职,总兵卢镗也被陛下下旨斥责,降职为浙东参将留任,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令,虽有心,但奈何无能为力啊!”
王云龙开口道:“此事转机就在这封信上,县令大人何必叹息。”
刘继祖瞅了王云龙一眼,回到座位揪着胡须沉默许久道:“这几封信的确可以作为证据,但前提是要赶紧拿住泉州陈氏福悦商行那个姓刘的师爷和帮忙送信的那个水师千户才行,只有人证物证具在,吴彪才能伏法,要知道吴彪在宁波府为官多年,是一步一步靠军功积累上去的,人缘深厚,党羽众多,一个不小心打草惊蛇,此事便会功亏一篑,甚至还会酿成大患,就连我都可能保不住官位。”
王云龙义正言辞道:“孟子曾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刘大人是定海县令,是定海县数万百姓的父母官和主心骨,您若只贪恋这官位而置百姓死活于不顾,对贪官污吏视而不见,对正义良善毫不怜悯,那和吴彪等人又有何区别!”
“你……”刘继祖气的差点儿吐一口老血,但最终还是有些颓然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件事我的确有些瞻前顾后考虑的太多了,你一个贼寇,为了宁波百姓都能不顾生死闯到我家里来,我身为父母官,又何须在乎这一顶乌沙,再有陈百户不顾身家危险愿意挺身而出作证,还有李二郎的冤案,于情于理,我都不能置之不顾,也罢,这一次本官就豁出去了,就用这顶乌纱帽与他斗一斗,只希望日后不被定海父老乡亲戳脊梁骨!”
刘继祖终于似乎下了决心。
王云龙三人几乎同时在心底长舒了一口气,然后一起拱手道谢。
刘继祖摆摆手,脸色愧然道:“此事本来与你们无关,但没想到最终却是你们这些普通百姓胸有大义,让我这个父母官反而落了下乘,陈百户,既然你愿意站出来指证刘正雄,那等搬到吴彪,少不得还需要你作为人证,这一次,我要让把这些祸害一网打尽。”
陈志安内心砰砰狂跳,紧张到头皮发麻,声音沙哑的抱拳道:“只要能为定海百姓伸张正义,下官全听大人差遣。”
“好,那你们先去吧,记得保密,不可有丝毫声张!”刘继祖收起桌上的三封信摆手。
王云龙抱拳道:“县令大人,如若需要我出堂作证,也随传随到。”
刘继祖一愣,仔细盯着王云龙看了许久:“你当真愿意作证?”
王云龙神情凝重认真点头:“杀人非我所愿,出海亦非我所愿,从我砍下杨成威脑袋的那一刻,我这条命就已经置之度外,如若用我一命,能除掉吴彪这个大祸害,又有何惜!”
刘继祖沉默许久,拍拍王云龙的肩膀道:“你今夜敢来,已出乎我预料,而能够说出这等话来,更是令本官无比惊讶,本官非是糊涂之人,岂能为了一己之私,害你白白丢了这条性命,有这三封信和陈百户的证词,足够指证刘正雄和吴彪等人,你还是赶紧离开吧,被人认出来告发到县衙或者卫所,本官也救不得你,可惜……可惜……”
王云龙心头再吐一口气,满脸疑惑道:“县令大人可惜什么?”
“如若你非贼寇,本官都起了爱才之心,如此智勇双全的少年,本官都是第一次见到,但奈何不得其用,岂不可惜,罢了,不说这些,你们赶紧走吧,余下之事,本官会妥善处理,如若有机会,日后也会尽力帮你翻案,只希望你莫要在歧途上走的太远……”
刘继祖边说边推开书房的门。
“哎呀~”
房门推开的瞬间,只听见门外一声娇呼,接着就是丁零当啷茶杯茶盘落地之声。
王云龙抬头,就看见一个身穿湖色襦裙的少女正忙不迭的后退,身上似乎都溅满茶水,双手还在拍打衣裙。
刘继祖瞬间脸黑,怒不可遏道:“你怎么来了,老夫不是吩咐不准靠近书房的吗?”
少女吓的脸色发白,紧张不安道:“爹爹,女儿只是看您太累,给您熬了一盅参汤过来。”
这时管家一溜烟儿从院门处狂奔而来,惊慌失色道:“老爷,此事怪我,是我没想到三小姐会从厨房过来,我一直守在院门处,您若要惩罚,就惩罚我吧!”
刘继祖无奈叹口气道:“罢了,你送陈百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