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真的,那老爷子可真的要开始重演洪武十三年胡淮庸李善长大案了!
他知道锦衣卫擅长炮制大案,只要老爷子想杀人,这些刽子手一定能咬出很多很多人,直到老爷子满意!
一股寒意,彻底在傅友文周身萦绕。
不过好在,锦衣卫不是拿自己开刀。
“傅侍郎,江夏侯抄家的事,还需要劳烦您和我们走一趟,去清点清点,免得有人弹劾锦衣卫中饱私囊。”
傅友文听到这里,这才长舒一口气,点头道:“好!”
抄家这事,锦衣卫很擅长,饶是如此,五十名锦衣卫加户部六名吏目,也是抄了一天一夜的时间。
合计抄出白银七万九千两,结合各种珠宝和违禁书画等,价值高达十六万四千两!
数据出来,傅友文都有些震惊。
“这些钱财,陛下有没有说怎么处理?”傅友文问道。
蒋瓛摇头:“傅大人,此案由太孙殿下负责,要么咱去问问太孙殿下?”
傅友文点头:“此事,该当如此。”
就在傅友文随着蒋瓛出门之后,他发现蒋瓛似乎并不是去皇宫的。
傅友文叫住了蒋瓛:“蒋大人,你是不是走错道了?”
蒋瓛摇头:“没有。”
傅友文脸颊僵了僵,顺带着脚步都有些放缓了。
不是去皇宫.…嘶!
太孙….不会又在天云观那里吧?
随着蒋瓛的步伐,傅友文呼吸越来越急促。
真是朝着天云观走去的!
他努力的屏住呼吸,随着蒋瓛来到天云观后院。
那天云观观主朱长夜,正躺在摇椅上晒着午后的阳光,朱雄英则捋着袖子,挑着水在院子里浇水。
朱雄英很忙,不仅要浇水也要扫地。
蒋瓛没去打扰,因为周德兴此事已成定局,不是什么大事,而太孙帮太上皇做事,老爷子都交代他任何事情都盖不过太上皇之事,所以这可是大事,打扰不得。
傅友文见蒋瓛如此,他更不敢打扰了。
不多时。
朱雄英又抓稻米喂了小鸡崽,这才看到傅友文呆呆的站在院子里,蒋瓛则恭顺的站在一旁。
傅友文忍住震惊,走到朱雄英身前,道:“太….殿下。”
朱雄英闻言,想了想,随口道:“案子和我师尊说吧,我得听听师尊的意见在判断。”
啥?
这事儿问一个老道士!
卧槽!
傅友文差点原地跳了起来,强忍住剧烈的震惊,痴呆的回头看着朱长夜。
朱长夜微微笑了笑,阳光下,那和睦的面庞,此时在傅友文看来,竟变的那么可怕,那么狰狞!
他的心,在剧烈颤抖。
太孙说….这个案子.…要问朱长夜的意思。
可是,可是对方是江夏侯啊!是个侯爷!大明第二档次的爵位!
如此存在,太孙都还要听师尊的意思,那就师尊的分量得多大?
傅友文倒吸凉气!
最让傅友文惊掉下巴的是,凭什么!
这个案子,朱长夜是以什么资格和身份,去提意见的?
他懂朝堂之术吗?
为啥朱家一个个的,朱雄英也是,老爷子也是,前些天去曹国公李景隆做客,李景隆还说马皇后还帮锄地,这一个个的,都那么敬重朱长夜。
为何啊?
朱长夜此刻也站起身来,笑问道:“傅大人,有事吗?”
傅友文磕磕巴巴的道:“噢,噢….观主,是这样的,这个抄家出来的价值合计.…嗯,十七万多两.…”
他言语有些打结,脑子嗡嗡的,有些停止思考,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用了很长时间,才将抄家的事说完。
朱长夜点头:“既然雄英让你问贫道意思,那贫道,就代劳提提意见。”
“劳烦金银送入国库,至于古玩字画….”
朱长夜顿了顿。
“也充入国库吧,若是孤品的留存在世就送去宫内,若是能典卖的,则换了银子充盈国库。”
傅友文闻言,看向朱雄英。
朱雄英直接笑道:“听我师尊的。”
傅友文努力定住心神,道:“好,好的。”
看着朱长夜这平淡的样子,以及处理事情上的得心应手的沉稳,还有朱雄英这宛若晚辈对待家中长辈的样子.…
再结合,近段时间自己所见所闻。
霎时间,一个念头突然在傅友文脑海闪过。
他有些想呼喊!
我想….我知道你是谁了!
傅友文双手突然在袖笼内握紧!额头上冷汗涔涔!
一定是的!不会出错!老夫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