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瑾却是听得连连咳嗽,给诸葛恪使眼色:“元逊,不可妄言!”
诸葛恪却是反驳道:“阿父,吴侯给你挖的坑,你就别跳了。这事就交给我和伯松来解决吧。你去寻伯父,我跟伯松单独聊会儿。”
诸葛瑾欲言又止,随后长叹:“元逊,家事归家事,公事归公事。我与你伯父各为其主,莫要丢了忠义名声。”
诸葛恪笑道:“阿父多虑了,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
诸葛瑾摇头而走,就因为你做事,莪才不放心啊!
诸葛乔遂引诸葛恪到僻静处,在湖中凉亭立足。
“元逊兄,吴侯又在欺负伯父了?你方才说的金屋藏娇又是何意?我自娶了银屏后,就未曾再纳妾。”诸葛乔的语气多了冷意。
虽然过继给了诸葛亮,但诸葛瑾毕竟是诸葛乔这一世的生父。
诸葛乔不会去理会诸葛瑾为谁效力,毕竟这个乱世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念和坚持。
不能因为诸葛乔要效力刘备,就必须让诸葛瑾也效力刘备。
然而。
诸葛乔却不会容忍诸葛瑾因为实诚的个性受欺负。
实诚是美德,不是受欺负的理由。
诸葛瑾为人谦逊,器量又宽宏,不会去计较这些小事,但诸葛恪和诸葛乔都不会乐意见到诸葛瑾因为实诚受欺负。
诸葛恪看向湖面,徐徐而道:“吴侯有个大女儿,大名孙鲁班,小名大虎,伯松可还记得?”
诸葛乔点头:“虽然未曾见过面,但我听说孙鲁班嫁给了周瑜的儿子周循,这跟我有何干系?”
诸葛恪轻笑:“当然有干系!因为孙鲁班目前化名周班姬,认了糜芳当义父,改名为糜班姬;糜芳又走了些关系,让孙鲁班成了你府中的侍女。”
诸葛乔面色大变:“班姬就是孙鲁班?你从哪得来的消息?”
说到这个糜班姬,诸葛乔也很无奈。
本来以为在江陵城就已经避开了,结果糜芳竟然走了黄承彦路子,说糜班姬懂些岐黄之术,尤其是在生儿育女上颇有经验。
诸葛亮和黄月英多年无子嗣,黄承彦这个老丈人也是颇为烦恼。
糜芳信誓旦旦的保证,黄承彦就动关系将糜班姬送到了黄月英身边。
哪知黄月英在诸葛乔过继后,就早已对生儿育女没想法了,反而对抱孙子有浓厚的想法,遇事又将糜班姬送到关凤身边。
更巧的是。
糜班姬来了成都两个月后,关凤就怀孕了。
诸葛乔知道这跟糜班姬没什么关系,糜班姬哪里懂什么岐黄之术,那是给关凤教了些床榻秘术。
然而对诸葛乔而言,糜班姬教给关凤的床榻秘术,就如同小巫见大巫,压根不值一提。
黄月英却认为这是糜班姬的功劳,让诸葛乔要好好感谢。
由于关凤怀孕,糜班姬就取代了关凤,每日负责替诸葛乔送饮食。
一股冷汗,自诸葛乔的背部流下。
糜班姬已经送了两个月的饮食了,这期间但凡有一次歹毒心思,诸葛乔都得一命呜呼。
什么北伐大志,都得沦为一场空。
糜子方这混蛋,真想将他一脚踢进长江口淹死!
诸葛乔遂向诸葛恪行了个大礼:“元逊兄,今日恩情,我必有所报!”
虽然诸葛乔跟诸葛恪自幼的关系并不亲近,但今日诸葛恪的提醒却是替诸葛乔化解了严重的潜在危机。
若不是诸葛恪,以诸葛瑾的性格,即便想告诉诸葛乔,也不知道得什么时候。
万一这其中有个变故,诸葛乔以及关凤腹中的孩子都得出变故!
江东的女人可不好伺候!
譬如孙尚香虽然来了成都,但刘备也只是单独给孙尚香修了个府邸,白日里偶尔会来例行慰问孙尚香,但绝不会跟孙尚香在夜间同住一房!
诸葛恪不以为意:“伯松不必谢我,我也是看不惯吴侯总是欺负阿父实诚。”
诸葛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吴侯给伯父下达了什么命令?让伯父如此为难?”
诸葛恪嘁了一声:“吴侯想让阿父设法,让你娶了孙鲁班,而且是以平妻的方式娶!”
诸葛乔面色一冷:“这是要让伯父对我用离间计啊!”
诸葛恪叹道:“阿父心有不忍,又无法拒绝吴侯,故而我只能来成都与伯松商议对策了。”
“劝我和阿父留在成都这种话就不用说了,吴侯欺负阿父是真的,可器重和信任阿父也是真的。”
诸葛乔嘴角微微扬起:“吴侯器重伯父,未必就会器重元逊兄啊。伯父为人谦逊实诚,又素有清名,吴侯自然不会怀疑伯父。”
“可元逊兄为人却是张扬显名。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伯父若在,吴侯必会信任元逊兄,伯父若去,元逊兄还能与吴侯彼此信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