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团突然接到师部命令,要去阻击一支途径辖区的鬼子队伍。
我们提前两天埋伏到位,布置阻击阵地。
就因为火力不够,压不住鬼子,被鬼子摸上来。
团长带领我们组建敢死队反攻,才把鬼子打回去。”
一团战士眼眶通红,突然抬起头。
“赵队长,我们想跟你换枪,十换一。”
“李排长,我们游击队只有两具掷弹筒,榴弹也不多,恐怕起不了什么作用。”
两人通了姓名,一团战士叫李农,原先是警卫排战士,因为警卫排长和副排长战死。
被一团长临时升任为警卫排长。
“不换掷弹筒,换机枪。”
“这……”
“赵队长,我看你们游击队装备两具掷弹筒。
这样,我们用两具掷弹筒加五箱榴弹,换你两挺机枪加一千子弹,怎么样?”
“李排长,掷弹筒换机枪,你们吃亏了吧?”
“我们缴获过掷弹筒,打不准,榴弹乱飞,有时候还会误伤自己人。
现在还放在团供给处里落灰。
用不上的掷弹筒换机枪,对我们来说不吃亏。”
“好,我们换。”
其他人继续忙着手上的活,耳朵竖起来听两人的交谈,不吱声。
游击排的底子,众人都知道。
山谷据点里还封存着三挺机枪,两挺大正十一式,一挺捷克式。
换出去两挺,能及时补充,不会损耗战斗力。
四具掷弹筒,五箱榴弹,加游击排原有榴弹,足以将掷弹筒组扩大一倍。
先将榴弹供给小武使用,摸熟掷弹筒使用方法之后再推广。
鬼子气焰嚣张的根,在于强大火力。
分队有轻机枪组,小队有掷弹筒分队,中队有迫击炮、重机枪,大队有步兵炮。
有了火力强大的掷弹筒小组,游击排就有了和小股鬼子硬打硬的底气。
一个个心里门清,故而没有出声。
李农大喜。
“赵队长,我们团长还在做手术,这里留下一個人等消息。
其他人马上回去给你们拿掷弹筒和榴弹。
你们预计什么时候返回独立团?”
“我们?”赵义回首看了看洗得不到一半的绷带,以及进了房间就没出来的桃红七人。
“我们两三天内应该都走不了。”
一团警卫排原地留下一人,剩下疾跑出院子。
“李排长,等等——
一团战斗还没结束,两挺机枪还有子弹你们先拿去用。”
赵义回头。
“大力,一班两挺机枪腾出来。”
……
医院特有的味道弥漫,令人感到心安。
无论受伤还是生病,有这种味道就代表没有被放弃,代表了生的希望。
院子里静下来,只有水桶底拍击水面与倾倒水流、搓洗绷带的声音
踏踏踏踏踏踏——
杂乱脚步声打破令人安心的静。
身上战火未熄的战士带着硝烟走进来。
“医生,医生,救命!”
十几人,或背或扛或抬伤员,脸色与李农先前的焦急一般无二。
“嚷什么嚷?里面还有手术。”
印红十字的白布被挑开,白色口罩裹住整张脸,只有一双掩藏不住疲惫的眸子露出来。
赵义认出来,她就是刚才那个领游击排进来的人。
一名名战士平躺在地,白色身影急步上前,弯腰检查。
“搬运伤员的时候为什么不采取合理方式,暴力搬运会撕裂他们伤口,加剧流血速度。
会害死他们的你们知不知道?”
沙哑的声音一如方才的严厉。
“受伤了为什么不给他们包扎止血?”
“我们团的卫生队被一支绕后的鬼子袭击,医生和护士都牺牲了。”
“前些天各团到师部开会,师长专门下发了相关命令。
每一个战士都要掌握临时急救手段,卫生队没了,你们难道不会吗?”
一颗颗带着硝烟的头无声垂下,“我们不会。”
严厉声音中多了急躁。
“现在医院里同时进行几台手术,所有医生和护士根本顾不过来,连伤员都没人看。
这些战士多是流血伤,只要止住血等手术做完,再治疗就能做好。
你们不会止血急救,这……”
低下的头颅中抬起一颗。
“医生,您现在不是有空吗?能给我们进行止血吗?”
“我会急救不假,可我得给詹医生进行翻译。
詹医生是专程支援抗日的国际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