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情世故。
“孙刺史说笑了。”长孙无忌倒是笑道,“本官其实是因为上了年纪了,一路舟车劳顿的,偶感不适,来了洮州数日,甚至连郡守府都没出过。
一直就在府邸之中养病,倒是当不得孙刺史如此称赞。”
长孙无忌一句话给孙刺史都干懵逼了。
这套路可不对,我这是捧你,可不带你自己掀桌子的啊?
长孙无忌会在意他的想法么,当即笑道:“听闻本官养病的这些时日,诸位同僚都有递上拜帖,抱歉抱歉,当时本官身体不适,没有相迎,实在是怠慢了诸位同僚。
诸位莫要以为老夫这是在倚老卖老才好。
说到底,老夫要想在洮河郡有所作为,还得仰仗诸位才是。”
这老狐狸,说话间称呼的变化,让众人听得极其舒服。
还别说,真有人信了长孙无忌的鬼话。
这话其实也没太大的毛病,按照长孙无忌的说法,他也的确需要这些人帮衬才行。
毕竟,山高皇帝远的,他们这些人在两州经营多年,长孙无忌哪怕在长安再厉害,但这里是两州之地!
没有他们这些地方父母官和衙门胥吏配合,说句不夸张的,长孙无忌的手令可能都出不了他郡守府。
“来来来,老夫敬诸位一杯。”长孙无忌闻言笑道,“招待不周,还望诸位同僚海涵。”
能来这里的,哪个不是人精,闻言也是纷纷起身举杯道:“郡守客气了,下官等人能在郡守麾下听用,也是我等莫大的福气。”
这可是长孙无忌啊,皇帝最信任的大臣,皇后的兄长!
能攀上这条大船,谁不高兴?
而且,长孙无忌来洮河郡必然是要做事的,要做事就得有人支持,而这个人,为什么就不能是他们?
要是帮长孙无忌将洮河郡的事儿做好,那长孙无忌只要在上报朝堂的奏章中提那么一嘴,那就是上达天厅的机会!
“来来来,都坐,吃菜,随意些。”长孙无忌一脸憨厚地笑道。
他的确是需要找人帮忙,这个没毛病。
没有地方官员和胥吏的辅佐,他这个郡守就是个光杆司令,不过人也不能乱选。
他如今定下的人其实就褚遂良这寥寥几个,还都是从长安带来的,可他们在洮河郡却没有任何的职权,这也是他头疼的事儿。
“郡守开口了,来,大家动起来,都随意一些。”孙刺史多贼精的一个人?
听长孙无忌这么说,当即就招呼了起来。
果然,他一句话,大家也陆陆续续动了起来。
当然,别以为这是他孙刺史有多大的威望,不过是他打了一个时间差罢了。
就算他不这么说,大家也会动起来。
只是他这么一来,这不就显现出了他在两州的威望么。
他这其实也是做给长孙无忌看的,就是让长孙无忌看看,看看他在两州的权势,一个人没有能力,怎么可能入得长孙无忌的法眼?
长孙无忌笑了笑,倒也没多话,他什么人啊,孙刺史这点儿小把戏还能瞒过他不成?
不过他不在意,就这么笑眯眯地陪着众人吃吃喝喝,席间偶尔还有几句说笑。
这让众人都对长孙无忌多了几分亲近。
在平日,他们哪儿见过长孙无忌这样的大佬?
这一下,众人仿佛看到了他日在朝堂上挥斥方遒的场面。
一瞬间,不少人更是在心中暗暗许下了紧紧抱住长孙无忌这条大腿的宏愿!
当然,这其实也怪不得他们。
说句不该说的,但凡朝堂上有点儿背景,有点儿关系的,又怎么可能一直在这西北之地苦苦煎熬?
就算不回长安,那不也是去了江南等富庶之地么?
你说从军的来这边境之地可能还能捞个军功?
从政的能干嘛啊?
看看那洮河县令陈定安,那他娘都是矮子里面拔高个给选出来的,实在是没人了,才让他这个胥吏走到了这一步。
崔明远对这些人那谄媚的模样十分的不屑,他多方正的人啊,哪儿见得这个,不过他也没甩脸子。
不惧长孙无忌归不惧,但没有必要的情况,他也不愿意得罪长孙无忌。
“诸位都是我大唐的股肱之臣,为陛下牧守一方,实为不易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长孙无忌笑道。
“郡守抬爱了。”孙刺史说道,“吾等那算什么股肱之臣,像郡守这样的,才算我大唐的股肱之臣才是。”
拍马屁嘛,谁不会啊?
当即又有人说道:“对,也只有郡守这样真正的大唐股肱,陛下才会将如此重任交给郡守。
我们,也就是给郡守打打下手罢了,当然,若是郡守有何吩咐或者交代,只管一声令下,吾等绝对竭尽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