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
燕京大学。
这里曾经是前清亲王的某个废弃园地,后来在美利坚人司徒雷登的推动下,成为了燕京大学的建校地点,并且立下了“因真理得自由以服务”的校训。
司徒雷登本人还毫不谦虚地评价说道。
“凡是来访者,无不称赞燕京大学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校园——它有助于加深学生对这个学校及其国际主义理想的感情。”
年初之时,国学大师钱穆刚刚发表了《刘向歆父子年谱》而成名,被燕京大学聘请为国文讲师。
可实际上这位国学大师,还是民国著名的四大史学家之一。
他一生弘扬华夏传统文化,被学术界尊称为“一代宗师”。
值得一提的是,钱穆还是吴越国太祖武肃王之后。
这些年来,随着西方各类学术思潮的涌入,再加上留学生的增多。
钱穆的阅读研究范围,从华夏历史拓宽到外国政治历史,以及外国史学学科的研究借鉴上面。
“校长先生,我想事情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简单,包秉文的文章以及书籍我一直有在阅读,特别是涉及到历史方面,这本《枪炮、病菌与钢铁》,我自然是非读不可。”
办公室里面,司徒雷登戴着一副小巧的无框眼镜,他眉毛浓厚,眼睛深邃,脑门则是光亮如新。
一个大鼻子挂在脸上,是一个纯正的欧美人长相。
他放下手里的纽约时报,脸上也露出笑容,摘下眼镜说道:“这个包国维我是知道的,纽约时报报道了好多次,美利坚国内对于他的评价很高,只是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容不下这样的一个人才呢?”
“呃......”
钱穆感觉自己的话语卡在喉咙里面了,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烦恼之一。
如今的各个派系,像是之前的军阀,几乎都是所谓大帅大将的一言堂,视人才于无物,更不要说什么人权。
这些人是在按照皇帝的标准,来看待所有人。
而国内最为势大的常凯申,更是勿要再提。
他只能够辩解说道:“或是国家未曾安定的缘故。”
司徒雷登颔首,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转移话题说道。
“看起来,钱教授发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可以与我讲讲,我也正在读这本《枪炮、病菌与钢铁》。”
司徒雷登指了指桌子上一本精装书说道。
这些日子里,这本书顺应着包国维那场演讲的风波,传遍了国内几乎所有的校园。
学界几乎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阅读这本书籍
他们都想要好好看看,这个原先追寻民主的大善人包国维,如何又变成了一个拥立独裁者的“叛徒”?
看了看书页上面的书签,钱穆便知道对方只是刚刚开始阅读,心想着。
司徒雷登现在或是可以面不改色,若是在看到后面对于美利坚政体或者是西方制度的批判之后,又不知道该是一个什么模样。
钱穆深深吸了一口气,分析说道。
“起初我也是带着答案去看书,在阅读时刻,总是会寻找包国维支持‘独裁者’的证据,后来我发现了,我这是被群体的意识给裹挟了。”
“乌合之众。”司徒雷登也经常读书,补充说道。
“对,便是那本乌合之众,前段时间看了一段包国维的演讲内容,我深以为然,并且又重新看了一遍《枪炮、病菌与钢铁》这本书,可谓是发现了一片宝藏!”
“哦?”司徒雷登起了兴趣,抬眸问道。“钱教授认可的,一定是很厉害的书了。”
这符合司徒雷登的心理预期,毕竟以他的角度来说,对于包国维是颇有好感的。
“是的。”钱穆斩钉截铁地说道。“若是非要用一个比喻的话,我想应该是史学界发现的美洲大陆。”
美利坚人显然对于美洲大陆这个词,很有敏感度。
噌的一下,很快,便起身站在钱穆面前说道。
“钱教授竟然有这样的评价?快与我说说,我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后续的内容了。”
“这本书在试图解释,为何某些文明能够支配和征服其他文明,甚至于各个文明如何崛起的关键因素。”
钱穆面色有些潮红,激动地解释说道。
“在我看来,这个切入点乃是这本书的精髓,他开创了社会学的另外一个分支,甚至是历史学的另外一个分支,已经有人将其命名为人类历史学,在我看来十分地贴切。”
司徒雷登则是有些忧虑地说道:“可是钱教授你要知道的,这一点外界许多人也都是认同,他们的问题在于,包为华夏提出了一个前进的方向,而这个方向偏离了现有的,这个才是最为令人忧虑的吧...”
“有些极端了。”钱穆摇摇头说道。“实际上书里介绍得很详细,非常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