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詹恩心中一沉,面却不显,连连摇头:“部堂此言有失偏颇,衙门的官吏,公事需得让我过问,但私事,我哪怕是指挥使,也无权过问,至于与人何人来往,密切与否,更不是我所能关切。”
赵贤听罢,点了点头,不再与他多言。
车厢里一时陷入了寂静。
詹恩看着窗外的大雨,以及所行进的方向,侧着脸试探道:“部堂这是要带我去岳州卫?”
赵贤既然说岳州卫跟张楚城的事有牵扯,必然是掌握了什么。
此刻又直奔岳州,所指太过明显。
赵贤扭过头,看了詹恩一眼,意味难明:“是要去岳州卫视察一番,不过……”
“巡按御史舒鳌先请咱们去一趟别处,说是有事相商。”
詹恩小心问道:“部堂不妨明言?什么别处?”
赵贤盯着詹恩,看了好一会,才吐出四个字:“岳阳王府。”
詹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还礼节性地朝赵贤颔首,算是结束了这段谈话。
只有缩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
……
岳州府大雨连日不停,此时仍然是宛如瓢泼。
白雨跳珠砸在府衙的公堂之。
明镜高悬的牌匾,更是被砸得模糊不清。
牌匾之下,是巡按御史舒鳌,端坐在府衙之内。
岳州府知府钟崇文、坐在下手,同知、通判、推官等则是站在两侧,连个落座的地方都不给。
别看巡按御史区区七品。
但真耍起官威来,正四品的知府都不敢大喘气,更别说其余小官末吏了。
朝廷三令五申,巡按御史,不得无故殴打地方官吏,今日也似乎做不得数。
舒鳌端居大堂,闭目养神,一言不发。
堂下的衙官战战兢兢,不知所措。
这一幕,已经从早,到了现在。
知府钟崇文跟府衙同僚来回交换眼色,暗中交流着。
似乎是催促,又似乎是请求,钟崇文终于叹息般点了点头。
他环视了一眼堂的同僚,以及站在外间,不知哪里调来的兵丁。
钟崇文这才看向坐他以往位置的舒鳌,小心翼翼道:“舒御史,您说有事要议,将我们唤来,如今人到齐也半日过去了,您有事不妨现在说?”
虽然是巡按御史,但如今不让人离开就食就算了,甚至如厕都要遣人看管着,未免也太过分了。
巡按御史舒鳌缓缓睁开养神紧闭的双目,看向说话之人。
见是知府,先是很有礼数地颔首微微一笑,才宽慰道:“钟知府稍安勿躁,本官还在等候湖广会城来人。”
“等人到了,诸位自可离开。”
他请了巡抚赵贤到岳阳王府一叙,自然要先将府衙的人控制起来。
既是防止通风报信,也是防止串联起来狗急跳墙。
钟崇文无力,正要出言争辩。
便在这时。
外间一阵喧嚷。
知府钟崇文、同知、通判等人,有的转头朝外看去,有的则面面相觑。
随行巡按的校尉按着剑柄,大步走了进来,而后贴身在舒鳌耳旁说了两句什么。
舒鳌连忙起身,风风火火走了出去。
刚一走到府衙外,果然看到巡抚仪仗。
赵贤掀开车帘走出,舒鳌快步走前去。
双方互相见礼。
大雨滂沱,哪怕是左右随从撑着伞,也难免打湿衣衫。
但二人却根本顾不得。
赵贤把住舒鳌的手臂,迫切说道:“舒御史,岳阳王府现在如何?”
舒鳌不敢托大,忙道:“已经遣人看顾住了四周,一个苍蝇都飞不出来!”
赵贤追问道:“岳州卫呢?万无一失!?”
这时候都指挥使詹恩也从马车中弯腰走了出来,闻言不由朝舒鳌看去。
舒鳌自信地点了点头:“总兵柳震比部堂早到一步,已经去了岳州卫。”
总兵作为省内武官第一人,要镇住岳州卫,不出乱子还是没问题的。
赵贤长出了一口气。
这位巡按御史,比布政司的废物、锦衣卫千户所的鹰犬要强太多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岳阳王府,冷哼一声。
而后把住舒鳌的手臂,快步拉着往岳阳王府走去。
边走在前,便说道:“舒御史,那矿贼,果真现在岳阳王府之内!?”
矿贼施朝凤虽然授首了,但却还有别的头目遁逃了。
正是因为舒鳌写信说,此时去岳阳王府,能抓个人赃并获,他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