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章,让此次受了苦,立了功的武冈王朱显槐,代掌楚藩。
也就是武冈王第一次代掌宗藩。
可惜,这位武冈王,一掌权就将楚藩各位郡王得罪完了。
先是不顾大局,检举了先前楚王包庇多年的案子,也即崇阳王朱显休,杀害从兄一案楚王热爱包庇,不止儿子。
检举的下场,就是崇阳王被世宗皇帝,以罪勒令自尽。
府多少有些怨言,认为武冈王为人太过狠毒,事关亲兄弟的性命,竟然连亲亲相隐都做不到。
除了这事,还有此后划分田庄之事,彼时通城王朱英焀分的田庄比以往少,便觉得不公,与武冈王产生了龃龉。
最致命的,还是武冈王朱显槐书条议藩政。
请求设立宗学,并且“督察考核郡王以下子弟,每三年督学使者考绩,五试不中课则罢黜,给予本禄三分之二。”
这事被世宗和礼部同意后,武冈王几乎恶了泰半的宗室。
罢黜?减俸?就你武冈王这样的不当人子,侵犯宗族起身利益,还想当话事人!?
所以,如今楚王崩殂后,朝廷再度让武冈王代掌楚藩,宗族内的阻力可想而知。
栗在庭默默听着冯时雨说明原委。
听罢后,才叹了一口气:“所以,前年楚王崩殂,武冈王受命代掌府事,却根本就使唤不动楚藩下?”
冯时雨点了点头:“不仅各府郡王不服,甚至太妃、王妃,也不愿横生波折。”
“最后各位郡王、太妃,都有意折中,便请了东安王出面,居中调和。”
栗在庭闻言,看向冯时雨,皱眉道:“请了东安王出面?”
他怎么不知道这些宗室还有谦让的时候?
不应该是踊跃夺权,不甘人后吗?
楚藩郡王可不在少数。
冯时雨摇了摇头,看起来,似乎也不清楚内情。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据说是有恭王妃支持。”
恭王妃就是如今楚王长子的嫡母,也就是下一任楚王的嫡母,分量自然不言而喻。
栗在庭颔首,看来还是争权那一套,不过这路数,倒也在情理之中。
他若有所得,缓缓道:“所以,如今这位东安王,是夺了武冈王的位置,才得以代掌楚藩。”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两位郡王,恐怕也斗了一段时间了。
而那位武冈王世子的动机,乃至于所得的消息来源,也算说得过去。
栗在庭想了想,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照化之看来,这东安王秉性如何?”
问的秉性,实际还是在问,临湘县一案,有几成可能是东安王做的。
冯时雨露出思索之色。
过了半晌才开口道:“东安王,为人颇为豪气,时常接济流民、援助百姓。”
“楚藩事务也处理得一团和气,为宗室下称道。”
“甚至有司延缓楚藩禄银,他也从不为难布政司。”
栗在庭默默记在心中,招揽流民、施恩百姓、团结宗室、另有财源……
越说越像啊!
至于说如今若是找到蛛丝马迹,是否就要将其逮拿……
栗在庭再度权衡起来。
便在这时,冯时雨突然又想起什么,开口道:“对了,张楚城当初,便去过楚王府,见过这位东安王。”
……
楚王城中。
海瑞跟着朱英槱,轻而易举进了城门。
就近没了丁卫,二人才继续着方才的话题。
“张给事中来过楚府?所为何事?”
海瑞神情有些惊讶,出言反问道。
他本就是为张楚城案来的,查案虽然得高屋建瓴,但蛛丝马迹却也没有放过。
张楚城的行踪轨迹,这种事情,更是不可能拉下。
此前怎么没听过张楚城去过楚王府。
朱英槱走在前头引路,脖子前倾,背有些驼,仪态极差,看得海瑞一脸不适。
前者毫无所觉,冷笑一声接话:“自然是来过!至于所为何事……”
“乃是来申饬我楚藩!”
海瑞皱起眉头:“申饬?”
朱英槱哼了一声:“申饬我楚府,偷掘矿藏、私铸铜币之事。”
“还不都是我那王叔做的!”
他嘟囔着,终于说回正题,正色道:“说正事说正事,钦差不是问我,我那王叔杀害岳阳王府朱英琰一事的证据么?”
“朱英琰死前那日,就偷摸来过楚府,见了我那王叔!”
“两人在密谋良久,最后不欢而散,朱英琰离去时,也是我王叔的人驾车相送!”
“朱英琰回去后,当夜就死了!难道东安王还能脱了干系!?”
海瑞仔细听着,见这位武冈王世子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立刻信了几分。
追问道:“是有人亲眼目睹?”
朱英槱骄傲仰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