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石,一伙魏军仓惶奔逃,只有寥寥几人骑着战马,其余的皆是徒步行走,极为狼狈。
“扑通!”
忽然一人摔倒在地上,挣扎了半天也没爬起来,其余人看见了连忙上前将他搀扶起来。
“大将军!我们跑了足足大半夜了,歇息一会儿吧?”魏将王凌向曹休提议说道。
孙礼回头见魏军士卒人人虚弱,也附和说道:“是啊,昨天和吴军厮杀了一整天,又奔逃了这大半夜…大将军,还请暂歇!”
曹休大口地喘着气,不知是何原因,他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向后挥了挥手,表示同意。
兵马原地休整,孙礼从怀里摸出了一个水袋,晃了晃,还有一点清水,呈送到了曹休的面前:“大将军,粮草辎重,全都陷落了…喝口水吧。”
曹休接过水袋,猛灌了几口,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此次败军,皆我之过…回去之后,我自当上表,向陛下请罪…倒是连累你们了。”
孙礼轻叹了一口气:“大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
“哈哈哈哈!说得好!胜败乃兵家常事!曹大将军又何必介怀呢?”
一阵笑声自前方传来,惊得曹休等人连忙站起,抬头望去。
面前,五千吴军披坚持锐,列成阵势,挡住了前方去路。
曹休慌得手中水袋都掉在了地上,匆忙抽出了自己的佩剑:“这里怎么还有吴军?”
“吾主陛下深谋远虑,此仗早已料定你等必败,特命我在此设伏,恭候大将军久矣!”廖立望着曹休,嘴角勾起一丝嘲弄之意。
曹休望着五千吴军,手中的佩剑无力地垂了下来,对孙礼叹气道:“我刚愎自傲,不听你劝,致有今日之败…吴军的目标只在我,你们逃命去吧…”
“大将军休说此言!你乃国家上将,焉能折于此地,末将愿杀出一条血路,护送大将军冲出重围!”王凌翻身上了自己的战马,持枪遥指廖立:“魏军乃大国之兵,岂能败于宵小?众将士,随我杀!”
廖立见王凌领着数百人冲了过来,连忙吩咐吴军士卒:“休要走了一个!”
吴军士卒听到廖立下令,一个个也都抖擞精神,正准备厮杀。可直到数百魏军冲到了眼前,他们却都愣在了原地。
望着魏军身上熟悉的盔甲,吴军一众士卒想起了昨夜魏军大营里,魏军们自相残杀的那一幕,不免都有些胆寒起来。
“哈哈哈哈!鼠辈们,就这点胆量吗!”王凌纵马也不闯进吴军的军阵里,只在军前往来奔突,每一枪刺出,必定收割一条性命。
“只有数百人,有什么好怕?当真愿意被人叫做鼠辈吗!”
廖立见状,忍不住有些怒了,五千人对几百,竟然还怕成这个样子?
听到廖立在背后发话,吴军们这才壮着胆子上前,和魏军们缠斗了起来。虽是战在了一起,但是比起悍勇的魏军,吴军气势仍旧是弱了不少。
廖立见吴军如此模样,不免叹了口气,缓缓摇头,他也是无可奈何。
吴军校尉在一旁解释道:“廖先生,众将士昨夜见到魏军那副癫狂模样,方才如此惧怕…”
廖立回道:“此事我也知晓,只是担心来不及擒下曹休,魏军援军就要赶来了…若不能在此地将他拿下,深为遗憾啊!”
“给我上!拿下曹休,回去了陛下重重有赏!”吴军校尉闻言,连忙上前喊话,鼓舞军心。
吴军一听有赏,多少提起了些胆气,将魏军一点点顶了回去,只是这数百魏军的防线并未被冲破,依旧将他们挡得死死的。
曹休在后面也要上前厮杀,被孙礼死死拽住:“大将军!将士搏命皆是为你,此时万不可上前啊!”
廖立缓缓捏紧了衣袖,盯着吴军将士结阵,一点点地向前推进,脚下也不由自主地迈动,靠近曹休。
“禀报廖先生,北方有大股魏军正向此处杀来,人马不下数万!”一名吴军探子纵马赶来,高声禀报。
“啊?数万?”吴军一听,纷纷扭头回顾。
廖立望着这名探子,气不打一处来:“你…军情禀报,可有大声喧哗之理!你该当何罪?”
“廖…廖先生,小人禀报属实啊!小人情急之下,只想早些让您得知消息,小人该死…该死!”探子也慌了神,连忙下马跪地求饶。
廖立望着众吴军惊慌的模样,又深深地看了曹休一眼,叹气道:“也罢,俱是天意…撤退吧。”
五千吴军,在听到廖立的一声令下之后,顿时没了和魏军继续交战的心思,纷纷顺着来路,爬上了周围的山坡,手忙脚乱地各自逃命。
廖立也不拖延,跟随一众吴军攀登上山,离开了此地。
曹休望着眼前的吴军离去,这才将手中的佩剑恨恨地插在了地上:“贼子!五千人也敢凌辱我!德达,刚刚要不是你阻拦我,我定将那吴将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