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终守之,弗敢易。”只要能答应,他们愿意献出一切——进贡财货,美人,杀猪宰羊,帮你打仗。如同一个楚楚可怜的贞洁烈女。只要你不夺走我的身子,我怎样都可以的。为你洗衣,做饭,暖床,也可以给你摸,但不准进去……否则,我就跟你拼了!
但在专制主义中央集权不断强化的进程下,注定会酿出悲剧。屡遭挞伐凌辱后,不染凡尘、冷艳、骄傲的魏博大小姐最终还是恶堕沉沦认命了。
咳咳,扯远了。
总而言之,这会的魏博,不是李克用收得了的。
邺下十万军,你得打多久?
其次,后世面对李克用的侵略,不想过多流血以免动摇割据根基的他们捏着鼻子倒向了不削藩的仇人朱温。这会,圣人支棱起来了,朝廷就是保护伞。
为此,魏博也在积极靠拢。诛杀亲汴派。在滑、郑方面配合作战,牵制叛军。支援瑄、瑾。劝说横海军回头,促使横海驱逐了倒向朱温的卢彦威。给圣人赞助财货,粮食……
圣人没理由不站他们。
盖寓总结陈词:“故曰不能打。”
“所以我被困死了?”
盖寓沉重地点了点头:“暂时,是的。宜入蛰伏,以待时机。”
李克用绷着脸,不开心。盖寓不管他的小脾气,继续道:“时事至此,河东就这点家业,保存实力为上,不能冒险。将来如何,只能寄希望于或许。”
“什么或许?”
“圣人猝死。而诸子年幼,大将作乱,外戚攻杀,朝官勾连外藩,被压制的野心家更会纷纷而起。”盖寓说道。
巢乱后,中央实力遭到毁灭性打击,地方上稍有两千兵的人,都多生孽志。于是小军阀越来越多,诸侯也互相侵吞。在中央没实力的情况下,杀了秦宗权,决出了朱全忠。杀了朱全忠,只怕又会决出张三李四。现在,战国进程基本被圣人打断。
但他的局面也非常恼火。最重要的军队——大多数武夫是服从他一个人的号令,而不是忠诚于朝廷。这意味着,他一死,可能无人驾驭得住那帮杀材。
他一死,国祚也许会继续延长,也可能立刻垮台,也可能跟着战国进程重启而慢性死亡。
没人敢保证。
这时候就是机会。
无论挥师入长安立代王匡扶社稷,还是继续争霸、取而代之,都有空间。
以眼前的天下格局,彼此实力,只能等,躁动只会步朱温之覆辙。
河东具备争霸的实力么?具备。但只是军力,相对团结的人心。争霸其他所需的——政治水平、地缘外交、经济基础,都很差。
保住现有的地盘、军力、内部人心,维系和朝廷、和邻藩的关系,安心等圣人死,这是现在最妥善、最保险的应该调整为的政策。
“你!”李克用指了指盖寓,沉默不语。
盖寓欣慰一笑。
可喜可贺,倔脾气暴脾气有所改观,懂得政治的转圜与妥协了,长大了。也可能是老了吧。瞧那微驼的背,唉!再过三四年,还能带兵出征否?
“接下来如何?”
“助讨,但不要亲自南下,否则圣人就不会讨叛了,而是防备大帅。或观察洛阳之战的胜负,再做决定。”
李克用长叹一声,意兴阑珊。
道理他都懂……算了,找老婆拿拿主意。
如果不行,余生惟愿家人安好,儿女富贵,外孙当太子,部下、沙陀各有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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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州,别墅园里,田希德正在听取幕府的汇报。
“天子顿兵新安,将与诸侯之师进薄洛阳。”
“朱友裕致书,言:天子志在削藩。郑州以西全复,则河北可忧。唯虑汴魏相近,朝廷平仆之后问道于魏,彼时魏降乎?战乎?设使李思安据河阳,赵克裕据畿汝,仆守土宣武,西得以奉天子,北得以为公门户,则纵横之道也。天子不日将长驱上洛,倘贵道仁义未失,泣请拜表斡旋……”
“拾遗卢延让使至,言:帝曰,藩镇守土,各有区分。宪宗以来,疆界素定。今日之来,旨在讨逆,还于旧都,无预其他。俟灭朱虏,天下郡国,仍以元和四十八镇为图,我还关中,谨守宗庙。此列圣制度,国家典章。”
“帝又曰:贼势犹炽。若不顾我约束,卒遣枭豺,急略四方,则料关东千里,固非诸侯所能保也。此时代之风气,自然之势理。须斩之臂膀,拔其獠牙,无为中国之患。可早出精锐攻河阴,迫贼回汴。”
听完,在座已经是议论纷纷。
朱友裕要求给予调停施压,让天子承认李思安持节河阳,赵克裕持节畿汝,好作为他的缓冲区与魏博的“门户。”
听起来不错。
天子的诉求也很简单。一定要收复洛阳。其次,他要削弱叛军,令其丧失对朝廷、诸侯产生威胁的能力,说具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