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彦章、皇甫麟、郝祚十几个将校过去拜见了她,“君臣”叙了好一会话,气氛相比之下轻松得多,也有点凄凉。泪水在皇甫麟、郝祚等人眼眶里打转。王彦章心细,发现天后气色变化很大,盈于眉眼的恶堕、病娇、死气沉沉、憔悴消失了很多。眼神有了光彩,整个人变得更美了。给人一种……“你复活辣!”就这种既视感。天呐,这是错觉吗?
王彦章渐渐的笑了出来,不同于之前社交式的皮笑肉不笑,这笑容灿烂里带着“那我们就放心了”的轻松感。果然还是要找对人………和圣人在一起,天后多数应该是愉悦的吧。可惜了这么一对郎才女貌,没在对的时间遇到。王彦章感到遗憾。
正聊着天,院外传来一阵打骂声。
一队蓝衣兵走了进来,身后还有十几个踉跄跟着的光头。他们体无完肤,一瘸一拐,手脚被绑着锁成一串。走得稍慢,旁边的蓝衣兵就会揪着耳朵一扔。被驱赶进来后,在角落里拥挤着低头站好。
“陛下,畜生从恶人军提出来了。”为首军校禀报。
“一边歇着。”圣人摆摆手。
天后如遭雷击。
圣人转过身,拉着她的手走到这些人面前,指着他们问张惠:“是不是这些畜生?你说过名字的,我都让人去找了,就剩这些了。”
天后只一看,滚滚热泪就啪嗒啪嗒大颗滴落,嘴角抽搐。
“唰!”圣人从身边一名武夫腰间拔出白晃晃的钢刀。
吓俺一跳!武夫往后一跳,没好气。
“铛!”一刀斩在案上,当场两半。很好,够快。他把刀递过去,目光灼灼的看着张惠,温言道:“去吧,报仇。”
天后接过刀,拖在身后,大步走上去。
第一个光头睁圆眼睛,流露出强烈的惊恐,直接尿了一裤裆,哽咽道:“张夫人、张夫人,您听我解释,当、当年是俺人面兽心,俺悔改了,在恶人军改造了,吃够苦头了——”
告饶戛然而止。
天后左手逮着他喉咙,右手“噗”一刀从肚子送入。鲜血喷溅,热腾腾的肠子流了出来。光头杀猪般痉挛,却因喉咙被捏,只能呜呜呜的低吼惨叫。
张惠面不改色,左手“咔咔”使劲,掐得光头嘴里血都喷不出来。
“噗!”刀抽出。
“噗!”刀送入。
张惠重复了七个回合,直到光头断气,才松开左手,任凭尸体倒在脚下。红艳艳的血溅得她满脸、全身白幅巾、白衣都是,让她看起来犹如一朵于杀戮之中盛放的血玫瑰,格外动人。
人们往往以为原谅、宽容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有些时候,饶恕比死亡更难接受。请记住一个逻辑:你伤害过的人,很可能会成为你的噩梦。
“饶命!夫人饶命!”余下的十一个恶人在蓝衣兵的控制下凌空做跪姿,哭天抢地:“圣人、圣人!臣为关中沟渠卖过力,攻城填过壕,看在臣为圣唐流过血,像踢开一条野狗饶了臣罢……”
圣人握了握张惠的手,给了她一个赞许、鼓励的眼神。
我已经不认为自己是好人,也不认为对憎恨、极恶之人使用酷刑是残忍的事情。
感受着掌心温度,张惠开口点了几个人:“杨癸,曲君弘,水无生,黄完,仲玉汝,钟离震。”
六人应声而出。看了眼皇帝,见他颔首,单膝下跪:“夫人!”
“辛苦代劳。”
说罢,张惠回头转向圣人怀里这边,避开脸。
“唯。”六人一拜。
沧浪几声响。十一个恶人大哀嚎尖叫起来,尿液蒸发在空气中。
“狗皇帝,我操你妈!”有人破罐子破摔。
圣人一挥手:“按到桌上,把皮剥了。”
“狗脚朕,你残忍嗜杀,不得好死!哈哈哈,你嫂嫂我都玩出了样,你怎样?死则死矣,二十年后杀你满门!若得来世重倚剑,屠尽李氏笑苍天!”
蓝衣兵一拥而上,咒骂之,毒打之。
“算了!”圣人喝止道:“把他烧了!”
随即被揪着用铁链绑在柴堆上。
“妹妹,你来。”圣人道。
张惠接过火把,一个抛物线丢进柴堆。圣人坐在马扎上,意态悠然的看着在烈火中嚎叫的轮廓和案板上打滚的血人。围观军士哈哈大笑。
院中惨叫震天。杨癸、水无生、曲君弘、黄完、仲玉汝、钟离震像个专业刽子手,刀剑劈脸乱砍。骨头被剁碎,内脏被搅烂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张惠坐在圣人旁边,专心致志地观看着杨癸他们表演。
良久,院中复寂,已是夜幕降临。
“妹妹。”
“……”
圣人搂着张惠,左手轻抚其背,壮似安慰:“收下这份公道,作为见面礼。”
张惠眼睛静静抵靠在他肩上。她那颗孤独漂泊的心,似乎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