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鄂的一番话,倒是说到了二龙山三位统领的心坎上。
操刀鬼曹正,迫于身上的五千缗债务,流落山东地。
青面兽杨志,因心胸不阔,江湖经验不足,失了花石纲,事后又因处理不当,得罪了当朝蔡相公。
至于花和尚鲁智深,则是浑厚人一个,先是打抱不平伤了郑屠性命,后又受兄弟林冲牵累,连和尚也做不清闲,只能投身绿林之中。
他们这些罪,怎么论都不算死罪。
真入了绿林,做了草寇,方才知道做盗匪的难处。
如十字坡张青所说,打家劫舍、霸着一方落草,青州官军捕盗,也不敢正眼觑他,在二龙山过着逍遥日子,那些只是场面话。
说句难听的,不要镇海军出动,只要青州团练派出一营人马扎在山下。
秋收时节寨中人马下不了山,这一山的人马经冬之时,都得饿死在这二龙山上。
二龙山的存在,抢一下过往商旅,收一下临近村子的钱粮,还勉勉强强。
真要是下山抢了跟青州府有关系的大户人家,镇海军跟当地团练,可能不会攻打山寨。
但在附近另建一座军寨,也就是顺手的事儿,这一个军寨,就足够困死山上人马了。
鲁智深跟杨志、曹正,也都是有底线的人,真要是没了底线,山寨的日子也并不是不好过。
直接下山屠村、劫掠、抓壮丁,用不了几年,这样的山寨也能做大做强。
只要不去县治、府治逞能,早晚会有官军前来诏安的。
只是这样一来,就触及众人底线了。
“哈哈……
武松兄弟这话说到洒家心坎上了。
杨志兄弟跟曹正兄弟,无心山寨的事务,洒家也清楚缘由。
武松兄弟,你且说说怎么回这汴京城?
说好了,洒家这把交椅,就让与兄弟了,这鸟山寨,可是憋死洒家了。
想想还是汴京城好,兄弟你这一说,倒是让洒家想起大相国寺烧猪院的炙猪肉了。
那滋味,不能提,提了桌上这腥臊的马肉就吃不下了。
香驴肉、臭马肉、打死不吃骡子肉,曹正兄弟这马肉做的比猪肉都难吃。
再好的肥猪,生在了二龙山,都是糟蹋了好食材……”
李鄂的说法,直接勾起了鲁智深的兴趣,当年在大相国寺做菜头的时候。
这位花和尚也是没少照顾寺内的买卖,汴京相国寺烧猪院的炙猪肉,也是万姓交易的一副招牌。
寺院里做的炙猪肉,即便不吃只是听听名号,也别有一番风味。
说罢,鲁智深将手中酒碗顿在了桌上,也不去看那红彤彤的马肉。
这次鲁智深要让贤,杨志也没再多说什么,他本是将门之后,之前经历,在他看来只是时运不济,若是能重回汴京,自然比在二龙山落草要好的多。
“三位哥哥,当今官家擅书画好寻古,朱勔在江南祸害富户百姓,就是因花石纲而起。
杨志哥哥,也一样深受其害。
兄弟我行走江湖途中,偶得一铜匠传授了炼铜、锻铜之法。
按匠人师傅所说,青铜九炼九锻之后,色泽会如黄金一般。
加些五金之萃,就可生成一种新的铜材,古色古香,甚是好看。
上好之,下必趋之。
咱们兄弟也不必做那朱勔之流祸害一地。
如鲁达哥哥所说,大相国寺都有烧猪院,咱们为何不能再开一個炼铜院?
三位哥哥,这是我在大树十字坡得的头陀度牒。
此来二龙山的路上,又杀了一个名唤李二的铁脚头陀,再得两份度牒。
咱们只要能炼得精铜,再寻个路子,回汴京城,还不是等闲事?”
说着话,李鄂便排了三份头陀度牒在原木大桌之上。
至于金剑先生的道士度牒,还有张巧莲跟那道童的度牒,那是保命的玩意儿,轻易不好拿出手的。
看到李鄂的三份度牒,鲁智深又是‘哈哈’大笑说道:
“这倒巧了。
来二龙山之前,我与九纹龙史进兄弟,在瓦罐寺结果了一僧一道,用的都是花钱的度牒,乡贯相貌写的都不甚仔细。
一份度牒五百贯,汴京的那些赃官,倒是比洒家这等山匪更会劫财。
算上洒家的度牒,咱们就有了六份度牒,一人带上五七行童,再加一些杂使之人,二龙山上能用的兄弟,也就都带上了。
武松兄弟,你这炼铜法、锻铜法如果可用,那你就是我们这些人的僧首了,跟大当家一样!”
鲁智深大笑说完,曹正也起身拿起三份度牒看了一下,说道:
“鲁达哥哥,既然有了定计。
我看武松兄弟还是要改换一下姓名的,杀官造反,遇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