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
死伤难民,南衙那边也是有指标的,泼皮无赖在市井争锋,死了也就死了,并无公道可言,南衙也不会因此多生事端。
倒是李鄂来了杀猪巷便找朱太保是一招妙棋。
杀猪巷这地界,虽说有诸多禁军以此为生,但高俅不能也不敢控制整个杀猪巷。
因为北上的川猪,如今也不是一般人家可以大群养殖的。
汴京南熏门,隔几日便有整群万余川猪进京,这万余川猪的背后,可能就是朝廷的一个个豪门大族。
如今世道,除去租税,十几亩田方才可以养活一口人,一群猪万余头,还隔三岔五就是一群。
除了川猪之外,楚地、湘地也有,无非就是文脉繁荣的地方,必有大群的猪要进京。
一头猪虽说不要十几亩田才能养活,但没有千百顷田,也养不了猪群。
没点文脉关系,一群过万的猪,不用走到汴京,只怕行至半途,猪毛也不会剩一根。
归根结底,杀猪巷的人不可怕,进入杀猪巷的猪也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养着一群群猪的豪门大族。
猪群要是被阻在了南熏门,莫说是一个太尉了,弄不好赵官家都要被嚼碎。
猪群走南熏门御道,南熏门外直对皇城的御街叫做杀猪巷。
赵家皇帝岂能不识杀猪一行腌臜,但就是有人把杀猪巷放在了官家坐北而面的地界,其中文思,才是最深沉可怕的东西。
面对这种文思,一个太尉高俅,倒不如从南熏门走过的猪了。
所以说,杀猪巷中的营生,虽然多有禁军参与其中,但那一个个杀猪铺,并不是轻易就可拿捏的。
禁军中人,在杀猪巷赚了钱,便雇佣旁人顶替军职,自家落户杀猪巷,也不是没人知道的事。
只是杀猪巷与文脉相连,虽说似朱太保等人并无文人脉络,也不曾结识朝中重臣,但就是有人为他们说话。
杀猪巷里的泼皮无赖,或许死了也就死了,但杀猪巷里的屠户若是死了,若家人还能去南衙喊冤。
南衙那边也必有回应,至于如何回应,便要看苦主是谁,债主又是谁了。
如今与禁军有关的杀猪铺,开始为难屠宰场,在曹正看来,直接开打是下策。
联络朱太保等杀猪巷坐地户,以禁军盘剥之名,将禁军势力赶出杀猪巷才是正理。
此过程之中,即便打杀了禁军人等,也不算犯法,自有朝中文臣,会与太尉高俅计较的。
这等观点,其实也不是曹正自己体悟,而是曹王府之中的明白人点拨。
自打曹正打着曹王府的名义进了杀猪巷,自打曹二娘子跟李鄂有了龌龊。
曹王府内的几个管事,便频繁与曹正吃酒,京中的许多钩挂,就藉着吃酒的功夫,讲给了操刀鬼听闻。
李鄂要打掉杀猪巷中的禁军势力,其实在曹正买了宅子,拜会曹王府的时候,人那边就知道了。
若李鄂只是寻常泼皮,曹王府也不会帮衬曹正。
宣德炉邀圣宠之事,曹王府岂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