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回了郓城县。
天平军驻地,李鄂倒是想过去看看,但人家闭门谢客,又因为督粮官的军中差遣多少有些用处,所以他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瞎闹腾。
让杨雄带人去天平军驻地知会李光,李鄂便等在了郓城县的住处。
杨雄这货虽说性格上窝囊了一点,但行走公事这类活计还是称职的。
这货差就差在了缺少历练上,多杀点人,也就干脆利落了。
这兴许跟杨雄兼任蓟州的刽子手有关,杨雄除了是蓟州押狱之外,还是个正经的刽子手,刽子手这个职业颇多讲究。
兴许李鄂、石秀等人眼中的窝囊,对杨雄而言,就是轻易不动杀心的行善之举。
天大的事,也要留给别人一线生机,或许才是这个蓟州押狱兼刽子手的豁达之处。
李鄂要找李光,李光这个廉访正使,也正想找李鄂这个头陀说道说道呢。
如李鄂想的一样,祝家庄那个祝朝奉,凭着致仕官员的文脉身份,已经将一万石军粮的官司打到东平府衙。
对此,地方官员只是嘻嘻哈哈了事,若高俅真要征集祝家庄一万石粮食,那州府县治三方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支持而已。
祝朝奉一个下野的老官员,之前任职的地界也是清流之类的闲散官职,当官的时候没有影响力,下野之后更别想有甚么影响力了。
对独龙岗上三大庄,最不待见他们的自然就是郓城县了。
有了祝朝奉这个文脉之人,县治这边盘剥三大庄的许多手段都不敢用。
独龙岗也是东平府地面有数的大田庄之一,盘剥手段用不上,就意味着每年都有不知数目的金银,被丢在了三大庄的土地上。
祝家庄的一万石军粮,郓城县的府州县三级衙门,还是乐见其成的。
由高俅这个武夫打掉祝朝奉的傲气,那以后的三大庄既是软柿子,也是财源地。
祝朝奉在府衙吃了无头茶,便知悉了府州县三级的用意,这老汉也不简单,直接找到了天平军驻地的李光。
两人一番交流之后,刚硬的李光,便接下李鄂这位副使丢在独龙岗的烂摊子。
“李副使,独龙岗祝家庄的一万石军粮,是你所下?
此事僭越了吧?”
到了郓城县李鄂住处,李光开口便是质问之语。
在李光看来,似祝家庄这类田庄,就是大宋再正经不过的民庄了。
庄主为朝廷的老清流,官拜朝奉大夫,庄民在庄主带领之下,事耕种、物生产。
犹有余力,还能组织民壮保境安民。
在李光看来,此等民庄,只能减少赋税,却不能以军粮的名义横征暴敛。
“僭越?
李正使没有问问祝家庄的祝朝奉,这些年祝家庄有多少粮食流进了梁山泊,又有多少粮食被酿作私酒,供给了梁山泊?
李正使,许多事情,切不可听信一面之词。
据洒家所闻,梁山泊中的梁山大寨,起码有几千不事生产的贼匪。
这许多年下来,梁山大寨不曾崩溃,李正使不妨数一数,需要多少粮食?
而这些粮食的出处又是哪里?
这一节也无须李正使去梁山泊查证,问问郓城县中,府州县三级衙门的吏员,便知祝朝奉的话里有几多水分了。
洒家若要了这一万石,梁山贼寇便少了一万石,一来一去之间,洒家这一万石却是保境安民之法。”
听完李鄂的官场谬论,李光也有些无言以对,一个方外之人,拿着儒家道理,说教他这个正经儒士,诟病祝家庄的那个老儒,简直荒谬至极!
“李副使,此乃官场谬论。
剿匪为剿匪功过,安民为安民功过。
朝廷剿匪不力,下民沦为盗匪附庸,罪在朝纲而非臣民。
岂能因盗匪暴虐,不去一力剿匪,反归罪于黎民?
李副使,这是江州军报。
梁山贼寇,自江州劫了故郓城押司宋江,裹挟近万乱匪,已经入了梁山泊之中。
如今梁山泊贼匪数量,或已过两万之数。
各地流民已有响应之势。
本官与高总管共议,纳李副使之法,举青州府镇海军会同乡兵,先剿清风山以立威于山东、淮北境内。
此次进剿,只剿不招,清风寨贼寇,无论大小,尽数诛绝,悬其首于山东境内各州府县,以肃民风!”
听了李光军报,李鄂无心与他辩论什么,进剿清风山一事,是他的提议。
李光跟高俅这俩贼厮鸟,要不论良莠一并诛绝的手段,也是大宋文臣的惯用手法。
这种官司即便打到汴京朝廷,这俩货的手段,也是老成谋国之言。
扫了一眼面色肃重的李光,李鄂也只余一声喟叹。
对此他也毫无办法,至于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