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殿上的曹曚便有些头皮发麻,这时他才知道铁佛寺里那头陀为何要一贯钱买自家妹子了。
若被金贼俘虏,自家妹子只怕就是那劳军的妇人,按朝中君臣这鸟样,莫说一贯钱了,倒贴也该为妹子谋个好归宿的。
当日下朝之后,曹曚便拉着哭哭啼啼的曹茗到了铁佛寺,见面之后二话不说,便从袖中拿出笔墨,认认真真的写下了妹子的卖身契,之后按了自家手印,方才说道:
“李兄,为兄之前有眼不识泰山了。
此乃曹茗之卖身契,因我曹府终是勋贵之家,就不好经人牙之手,将舍妹发于李兄了。
而后曹茗便是李兄身边一姬妾,李兄即便打死,曹府亦不追究。
还望李兄救我曹府上下……”
看了看面前的卖身契,李鄂便递给了曹茗,问道:
“怎的?
朝堂君臣还在做战和之辩?”
听到李二头陀明晰朝政,曹曚也无话可说了,若汴京被破,想及市井谣言之中,契丹贵戚的遭遇。
曹王府,还真的不算什么。
“李兄,唉……
曹某从未曾想过,朝中文臣争斗会如此不顾大局。
如今金贼兵锋近在咫尺,文臣们还在猜忌武将,还在彼此内斗。
本以为曹某不学无术已然愧对祖宗了。
没曾想朝中文人恶劣至此,太上皇出走、新君即位,他们不想如何为君分忧、为国解难,反为了自家的职司而争斗不休。
李兄,朝中哪来的战和之辩,无非在分配太上皇出走之后,留出的职司而已。
李兄,城中禁军,几不可战,还望李兄看在舍妹为奴为婢的份儿上,救我曹府一遭……”
曹曚一语道破朝中辩论的根底,李鄂也只是一笑了之。
如曹曚所言,朝中文臣卑劣至此,那就不好再留着了。
“明日朝会,计相自然会支持曹太尉的坚壁清野之策。
曹太尉,还是洒家那话,城外的战马、战船、百姓、粮食,均不可留给金贼。
至于成与不成,就看运气如何了?
若实在不济,曹太尉就只好抗命行事了。
抗命总好过战败身死不是?”
对朝中的尿性君臣,李鄂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让慕容彦达支持一下曹曚,实在不济只能让他骄诏抗命。
至于结果如何,李鄂即便有办法,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发动,时机还是不对。
大宋的君臣不除,仗就没法打。
如今大宋的民心还在,大宋的君臣,也不是可以随便屠戮的,只能借手于靖康,借刀于金贼了。
如李鄂所说,曹曚的坚壁清野之计,果然没有被朝中君臣采纳。
但也不算是全盘拒绝,起码人家还是派出了万余禁军,去黄河李家渡看护黄河浮桥。
只是,因惧于金国灭辽之威,这支万余人的步军司禁军,还未走到汴京城外的李家渡,便直接溃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