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曹曚带了一群壮阔头陀上了城楼,李纲也不由的握住了腰间钢锏。
李纲粗通军伍,也有其渊源,其父李夔做过延安府老种相公麾下勾当公事。
李纲少时便在西军前线浪荡过,不仅熟悉一些军伍,还多少会些武艺。
曹曚身后一众头陀,一看就不是甚么良善百姓,打头的三个壮阔头陀,腰间跟他一样挂着钢锏,只是人家都是左右双挂,钢锏的种类也是杀伤力更大的剑锏。
所谓剑锏,就是开了锋刃的棱形钢锏,刺劈砍剁俱可,而且看三人腰中四尺长锏,也不是甚么辅助兵器,而是杀伐主兵。
剑锏、丧门剑之类的武器,也不是李鄂独创,大宋军械便有其形制。
李纲见多识广,识得李鄂、赛韦陀、屠龙手孙安腰间的长大剑锏,但没将三人,与京中广传其名的太岁神奉武头陀挂钩。
屠龙手孙安,也是自赛韦陀之后,李鄂招徕的,可以着重甲用重兵的好手。
招徕孙安不难,当年有童贯大军在侧,有梁中书居中,剿灭田虎的时候,将孙安发到李鄂面前,蔡府的女婿梁子美还是有这点能量的。
“曹太尉,这是……”
城上来了不知底细之人,李纲加起小心也是自然而然的。
大内之中,有个只知谋求身安的新官家,这汴京城中,想要开城降金的人,也就多如过江之鲫了。
“太上皇御赐的奉武头陀!”
曹曚的介绍简单,李纲这边却有些眉飞色舞的样子,撒开手中锏柄,洒脱的一個江湖抱拳礼,这位李相公便说道:
“原来是奉武法师当面。
城下金贼将官,却是我大宋降将,差点被封为燕王,永镇幽云的郭药师。
此贼来过汴京,知我皇都汴京虚实,更是我大宋降将,可乱我守城军民人心。
法师可愿垂城而下斩了那逆贼首级?”
城上是谁,可能城下的郭药师不清楚,但城下是谁,城上的李纲却很清楚。
因谏言被贬,后又进京,李纲还做过一段太上皇赵佶的起居郎。
李纲能官复太常少卿,继而做兵部侍郎,也有他近于陛前能说上话的缘故。
赵佶父子虽说的都是胆怯狡诈之辈,但多少还有些识人之能,赵佶用六贼,赵桓用李纲,要说这父子俩不识人,也是说不过去的。
只是李纲此言,却让周边的民夫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一齐看向了李鄂这个汴京的太岁神。
李相公所请荒唐,如今城下一两里之外,尽是金贼大军。
人马上万无边无际,攻城战,可不是郭药师带着一万人蹲在城墙根下往上冲,城上人拿着石头猛砸。
郭药师的常胜军摆布开来,在汴京城头望去也是黑压压的一大片。
因为破城涉及前途,所以千余人的攻城部队,也是郭药师亲率常胜军善战敢死之士,立于汴京东水门里许之外。
而常胜军摆布的整条战线,却是囊括整个汴京东面城墙的。
民夫不是正规军,打不打仗他们不管,有了好热闹自然要凑上来看一看。
见城下没什么像样的攻势,李纲这边也乐得面前的奉武头陀,给众民夫提振一下士气。
只是他说的话,在城上众民夫听来,荒唐的不似人言。
下面金贼乌泱泱的,让太岁神捋着绳子下城斩将,这话也真的不是人话。
李纲所请虽说荒唐,但这也是李鄂跟着曹曚上城头的原因。
凝目看了一下远处常胜军军旗之下的一个带甲将领,李鄂便回了李纲一句:
“李相公这话轻巧!
若李相公甘愿与洒家一起垂城而下,洒家自当舍命陪君子。”
李鄂这话,李纲自然不会应承,守城,他自忖还熟悉一点,下城墙野战,他也不过是去送人头而已。
“法师,私蓄甲胄有违国法!”
没接李鄂共同下城墙的说辞,李纲一句话说完,周围的汴京民壮可不管他是不是宰执相公,直接便发出了嘘声一片。
“呵呵!
李相公,洒家还是城中三十处刀甲社的魁首,有御赐文牒,自可在城中执兵着甲。
文牒乃太上皇所发,不知李相公怎么收回?”
见面前奉武头陀是个刺头,但又舍不得他的武力过人,又听到民壮嘘声一片,李纲也知刚刚急躁说错了话。
但错有错处,他这个新相公,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质疑的。
“如今金贼临城,既然奉武法师是刀甲社的魁首,自然要为汴京守御出力,刀甲社众人,便做了本执政直属民壮吧!”
听到李纲的好谋划,李鄂冷笑一声回道:
“洒家有太上皇御赐文牒。
且刀甲社多半都为三衙禁军所属,李相公想要征调,先要有可以盖过太上皇御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