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不死我,我就干死你而已!
兀那常胜军的贼厮鸟,莫要乱射了,射又射不死人,费那气力作甚?
洒家有话说,尔等贼厮鸟若想听,就莫要再射了!”
调侃完了曹曚,李鄂也不管甚么箭矢如蝗,脚下步子急趟,便到了可以让常胜军将校,听到他喊话的位置。
见对面常胜军将校抬手止住箭矢,李鄂便接着说道:
“金贼出自山林,无论军中、朝中,只论一个弱肉强食。
你有本事、有地位,看上什么便取什么!
你们若没了本事,随金贼而行,就是人家看上你们什么,你们就得奉上什么。
如今金贼兵锋,已被挡在汴京城下。
郭药师授首,常胜军大纛失却。
金贼伐辽十年未尝败绩,你们这些人,已经狠狠打了金贼的脸面。
若再次攻城,尔等常胜军将士,必是攻城的敢死队!
人人俱有父母妻儿,何苦为了不将尔等当做人的金贼舍命苦战?
就此东去,上可回幽云河北地,下可投我大宋山东州府。
总好过近期死于城下,未来冻饿而死的。
金贼乃人形畜类,不想被戕害,便赶紧散去吧!”
李鄂说完之后,常胜军那边既不靠近,但也没有再射箭。
他便回头喊道:
“曹兄,之前见你随身带了印信,不妨也去说教一番。
再给常胜军弄上十几份文牒,千人一队,可去山东找一州府请降。”
听到李鄂说辞,曹曚摸了摸腰间锦袋,便也毛着胆子走到近前。
一通道理讲完之后,曹曚也不犹豫,自锦袋之中掏出印信纸张,一张张临时调令写完之后,仔细用了印信,这才就地捡了一支箭杆,将调令卷上,丢向了常胜军方向。
“本帅,禁军马军司太尉曹曚,有本帅印信,尔等自可去京东、河北路州府请降,但每张调令只限千人,也是写的明白无误。”
听到曹曚这二逼自报了家门,李鄂上前拉住他就往回走。
这厮也是个没脑子的,给了文牒就好,报的什么家门。
人家刚失了主将郭药师,这边还来一位曹太尉,真要让常胜军斩了曹曚,那特么乐子可就大了。
“浑蛋玩意儿!
谁特么让你自报家门的?
洒家斩了郭药师,常胜军斩了曹太尉,这特么不平局了吗?
赛韦陀、孙兄,赶紧走,莫让这贼厮鸟害了咱们兄弟……”
拉着曹曚边走边训斥,李鄂也是服了这厮的纯洁。
人常胜军一方正在不上不下呢,曹曚这二逼倒好,还特么本帅。
常胜军那边的反应,终归还是慢了一些,等他们捡起文牒,确认了曹曚身份,起身追赶的时候,李鄂已经拉着曹曚到了护城河边。
“赶紧给洒家滚蛋!
这特么让你给闹的!
赛韦陀、孙兄,带这混账东西登城,让城上诸人准备防务。
洒家见常胜军整个动了起来……”
到现在李鄂斩了郭药师的消息,才传遍整个常胜军,他夺了常胜军大纛的消息,可能还在路上呢。
大军行进驻扎,都有一定之规,可不是郭药师带精锐在前方攻城,后面的常胜军士卒在一旁站着卖呆看眼。
除了要扎下营地筹备战具外,汴京一方挖的陷马坑,散的铁蒺藜,都需要其他常胜军士卒收拾。
此外,若郭药师下了军令,他们还要负责收拾城外的树木砖石,打造攻城所用的器械。
战争二字,对寻常士卒而言,就是一项项活计的集成,包括杀人在内。
而战争对将帅而言,就是后勤补给的畅通、士卒战力的发挥。
没有甲胄、盾牌打攻城战,那也是纯属找死的冤种行为。
如果跟乱民一般,无甲无盾攻城,莫说常胜军有一万人,就是十万人,当天,汴京城头的民壮,就能一个不落的射杀他们。
阵前对战,也不是说拎着武器,上去直接冲杀就成的。
如李鄂身上的零碎,手里有八棱杵跟藤盾,腰间有双剑锏,背后还挂着两柄短斧,一柄骨朵。
此外背上还有一付脚蹬弩,肩上挂有皮制胡禄箭囊,腰间的水囊、干粮、小刀、短匕、破甲锥也是一应俱全。
当然还有他身上的五重甲,真正要短兵相接的时候,其实也不是跟刚刚夺旗战的时候一样。
有些零碎是要解下来的,不然会限制甲士的行动。
总的说来,战阵争锋对战争而言,只是一瞬间的激烈冲突,更多时候,士卒们都跟匠户、农户一般,为了一瞬间的爆发在做着各种准备。
等反应过来的常胜军,追到护城河边,自然又被一阵箭雨射了回去。
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