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结果也与上次完全不同,能攻下的州县多半无人,有人驻守的州府,也多半难打。
金国两路人马在河东、河北路,磋磨了近两月之久,两路副帅才定计直接攻打汴京城。
此时,已入深秋,河东、河北路没有金贼兵锋的地界,基本完成了秋粮的收获。
汴京这边不仅收了黄河以北半数的粮食,各路府州县应当解来京师的财货、工匠,绝大部分也已经到位。
现在驻军于汴京城外土城的姚平仲部,也在土城之内建造了各种库房,用以存放汴京城外溢的粮食物资。
金军兵锋到了太原时,汴京城外的坚壁清野就开始了,虽说做的比上次完备了一些,但东水门外的建筑桥梁,还是没能拆的一干二净。
金军兵锋抵达太原时,皇城内的太上皇赵佶,便又想着如上次一样蹿出汴京,但失了六贼,这位道君皇帝就是失了爪牙的残虎,除了太上皇的君威,别的什么也不剩了。
种师中的太原之战,新君赵桓本想着指挥一把,结果却被李纲、种师中两人同时挡了一下,因此便没有成型。
种师道临死之前,也给种师中下了严令,不计得失、死守太原!
而种师道所谓得失,便是朝中的诏命了,为防西军割据,这话种师道也就说给了弟弟种师中。
因为曹曚所言之防御计策,也符合种师道的推演。
只是三衙总帅曹曚的计策,比他的据敌于河东、河北两路更为狠辣。
坚壁清野于河北、河东地,那金军就要面临来时顺畅,退时艰难的局面了。
没有十几日的军粮,金军根本就退不回大同府,所以军粮这根弦,金军上下必须好好思量,稍有不慎便是全军覆没的结果。
太原的种师中不听号令,城内的李纲也是跋扈异常,新君赵桓便去拉拢城外驻军的姚平仲了。
西军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秦凤路三大将门,种家、姚家、折家,如今姚家已经超越了折家将门。
种师道新丧,与种师道同辈的姚古还在,这便是姚家将门超越种家将门的机会。
在太原时,姚平仲就想拉着张灏拖种师中后腿,结果后边来了种相公,无奈让种师中数次击败金军,在太原立了大功。
太原解围之后,种师中不遵诏令,又让姚平仲看到了超越种家将门的机会。
若这次退了金军,那不遵诏命的种家,势必会被新君打压,如今姚家只要乖巧一点,那接下来执掌西军帅旗的便是姚家了。
朝中君臣美梦做着,也不妨碍他们派人继续和谈,上次死了俩执政一个亲王,这次去和谈,没有一个王爷愿去。
对于跟自己在储位上有过过节的康王赵构,新君赵桓也是十分不待见。
大宋求和的重担,便又落在了康王赵构身上,结果他跟兵部尚书王云刚到磁州地界,王云便被乡民所杀。
见民间不想议和,赵构便听了新任磁州知州宗泽建议,应相州知州汪伯彦所请,苟在了相州城内。
汴京城内,朝中君臣还不知此次金贼来的险恶,刚刚从山东地回来的鲁智深,却是做了李鄂想做却不好做的事,那就是将梁山大寨的金银一并解来了汴京。
跟鲁智深一起回汴京的还有扈家庄的扈成、扈三娘兄妹,祝家庄的祝龙,李家庄的李天胜。
祝龙乃祝家庄子嗣,小一些的李天胜便是李家庄庄主李应的子嗣了。
“哥哥,何苦如此?”
自太上皇赵佶出奔汴京,山东的盐铁生意,便归了梁山大寨。
之前盐铁生意蓄积的金银,梁中书在幽云河北地坚壁清野弄来的金银,以及各种物资交换弄来的金银,鲁智深拉了整整二十船。
加上独龙岗三庄的质子,以及李鄂分化巩固的手段,山东的独龙岗跟梁山大寨,基本算是稳了。
“这兵荒马乱的他们要这么多金银做什么?
金银太多,容易晃花人心。
如今独龙岗、梁山大寨蓄积的军粮数十万石,盐铁军械无数。
二郎再给他们留如许多的金银,不是逼着兄弟们造反吗?
二郎安心就好,洒家走之前,又让卢员外跟李应花了一笔金银,在两淮江南地,各定了二十万石粮食。
若能准时解运,那梁山大寨的粮食差不多就有百万石之多了。
即便田间无所产出,也足以他们支应三五年时间。
若金贼入寇不影响种植,那些军粮足以敷用小十年了……”
鲁智深不通官场通人心,此去山东,见了梁山大寨囤积的金银,他二话不说,就让杨志、李应清点账目,除了不好运输的大钱之外,金银一两也没留给梁山大寨跟独龙岗。
经过这两年的发展,杨志的梁山大寨,已经长成了一个怪物,十万军力,几十万人口,数千船只,买卖都快做到海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