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抚使姚平仲兵败被擒。
只是擒拿他的不是金军,而是三衙总帅曹曚曹太尉。
“曹兄,放我离开汴京,姚某必有厚报!”
朝臣眼中的幕天坡一场小胜,却引来了更多的金贼过河。
龙卫军营地中,被五花大绑的姚平仲,还想在曹曚面前求个活路。
这厮不叫嚷着面圣,也有自知之明,如今姚平仲在朝堂之上,也是人人喊打之辈。
因为金军遣军渡河之后,汴京城外之前的大好形势便功亏于一场夜袭战。
不仅城外驻军的土城被废弃,各路勤王大军,也纷纷被过河的金军所驱散。
如今朝中的君臣们对姚平仲的态度很清楚,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敲其骨、吸其髓、寝其皮。
姚平仲一夜战败,汴京的大好形势不复之前,如今的君臣们又要吊着胆子求生存了。
好在面对汴京城外无数的陷马坑、铁蒺藜、沟壕拒马,新来的金军前锋也不好过。
如今汴京城外五里之内,除了进出城门的道路之外,就没有一处平坦地界。
挖坑容易填坑难,金军想要推到汴京城下,想要他们的马队驰骋于汴京城下,没几个月的土工作业,那也是纯粹瞎想。
碗口大,尺余深的陷马坑,可是汴京数十万军民的劳动成果。
挖陷马坑、沟壕所出土石,尽被堆在了护城河岸边弓弩箭矢的射程之内。
金贼想要平整城外土地,要么削一层地面,要么就得到护城河边取土。
而环绕整个汴京护城河的土堤,也是李鄂出的主意,这也是为了防备某些得了失心疯的大宋王八,掘开黄河堤坝,水淹自家的土地。
就目前兵势而言,打死完颜宗望跟完颜宗翰两兄弟,他们也不会掘开黄河堤坝自讨苦吃的。
“出汴京?
你这贼厮鸟想的倒是挺美,若不是你有些勇力,昨夜就该一刀劈了你。
收拾心情,等着金贼攻城吧。
若上了城头再不出力,嘿嘿……”
给姚平仲答复的也不是曹曚,而是一旁面带冷色的李鄂。
留下姚平仲也是无奈之举,只因这厮正经会摆平戎万全阵,而曹曚、汴京禁军将校这些杀千刀的货,连个正经会摆阵的也没有。
挥挥手,让人将姚平仲关在军营之中,李鄂才对曹曚没好气的说道。
“且带人跟着人家好好学摆阵,传承了一百六十多年的阵法都学不会,你们也是真废物!”
平戎万全阵的大小阵图,如今的李鄂也是烂熟于胸,只是阵图烂熟跟会摆阵,也纯属是两码事儿。
战争不是儿戏,不是按照阵图摆好了架势,就可以用来打仗的。
各部之间如何衔接,如何战斗都是有技巧的。
没了这些技巧,就跟汴京城头的三弓床弩似的,澶州城下,前人可用作狙击,后人却只会散射,这里面的差距可不是一丁半点的。
“李兄,如今李相公被贬,姚平仲被擒,京中再无可掌兵之文臣。
孙傅、何栗、许翰之流执掌枢密院,他们这些人知道兵字怎么写,却不知军中士卒要吃粮拿饷才能上阵。
今日朝中叙功,幕天坡小胜便是耿南仲的功劳了。
孙傅那贼厮鸟,言及他闲时看丘浚的感事诗,里面提及汴京三大神人,郭京、杨适、刘无忌。
此贼竟在朝堂上言说,让此三人在城头做法事退金贼。
好在新君不笃道学,没有遵从。
只是听闻孙傅下朝之后,去找了太上皇。
如今金贼兵临城下,他孙傅掌枢密院事,竟口出如此荒悖之言。
当杀!
当杀其全家,当灭其全族,当株连其师、其学、其官、其长!
李兄,当此国难之时,可不能再做推脱了,如今城外十万金贼,眼见就要全数渡河。
一旦孙傅等人掌军不利,汴京城破,不过是旦夕之间的祸事。
若李兄狠不下心,曹某愿提屠刀,诛绝城中一应皇族官吏!”
见了昨夜姚平仲兵溃于半途,见了李纲李相公的整军不利,见了孙傅、何栗、许翰等人的荒悖。
即便曹曚这个自诩不是合格太尉的人,心中也对大宋文人起了无尽的杀心。
若汴京城破,他曹府一脉,可就要受无能文人的牵连,做金贼的奴仆了。
汴京城中官绅,对于金国灭辽之事,可谓知之甚详。
许多人看到的是金国灭辽之后,委派给辽国旧官的职司,许多人看的是,辽国破灭时的悖乱事。
而曹曚眼中,则只有辽国勋贵的凄惨事。
“呵!
曹兄倒是好大的杀气,诛绝汴京皇族跟文人?
这话说的过了。
且看吧,昨夜劫营,金贼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