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赵佶,作为大宋的道君皇帝,御极二十余年,虽说不似人君相貌,但在大宋就是真正的苗裔正朔。
新君赵桓虽说是太上皇推出来的挡箭牌,但也属苗裔正朔之列。
妙玉观殿上的慕容太后,即便真的有新君赵桓的禅位诏书,但公诸于天下,终归还是缺了赵宋皇族的苗裔正朔。
即便再加上太上皇的诏书,哪怕再加上赵家历代皇帝的诏书,慕容太后也终是后宫干政,先天不足这一项,便是怎么也无法弥补的。
因为正朔之缺无法补足,所以慕容太后头次坐殿议事便草草收场。
殿议之后,众人陆续退场,殿上便只剩了慕容太后、计相慕容彦达、李鄂,以及不知自己该在还是不该在的三衙总帅曹曚。
见曹曚还在犹豫进退,慕容彦达便开口说道:
“二郎,这也算是太后头次临朝,如此虎头蛇尾,怕是要影响太后威仪。”
兄长慕容彦达这话说了,殿上的慕容太后眼神却依旧留在李鄂身上,对外事基本保持着不闻不问的状态。
“如此才是好的开端。
女子坐殿,跋扈了不好,便如今日这样不言不动为最妙。”
听了二郎李鄂说法,慕容彦达刚想说话,但见殿上独坐的妹妹脸上却有了笑容,只能将不忿的话,压回肚中。
“李兄此言不好!
当此国破家亡之际,却不好让金贼挟持二圣,毁了大宋的江山社稷。
如今慕容太后有新君赵桓的禅位诏书,法理之上便是大宋正朔。
若因二圣的缘故,汴京城被攻破,那大宋皇室的列祖列宗,也会责怪我等将臣护国不利。”
新君赵桓叫门,也是惊着曹曚这位三衙总帅了,好在城头民壮士卒们争气,自家开弓射走了赵桓。
若被赵桓赚破汴京,那结果,曹曚不敢去想。
“曹兄,现在说的是杀不杀二圣,而不是以后如何。
青城二圣杀不杀、死不死其实无关轻重,不管杀不杀、死不死,这汴京城门,都不会因他们而开。
目前要紧的是将汴京残存官员,拧成一股绳。
二圣杀与不杀,洒家一句话便好。
杀了,眼前事是清爽了。
但以后屠灭金国,咱们就少了国朝大义。
洒家不想杀二圣,所以让众官聚在了妙玉观之中。
若真要杀,洒家早在太上皇出城之际,便可杀了。
曹兄,大宋可不止汴京一城,杀了二圣,天下四百军州不服的……”
李鄂这话与其是说给曹曚的,到不如是说给计相慕容彦达的。
许多事,做得说不得,就比如王时雍、徐秉哲搜刮汴京女子、财帛,惹起民怨之事。
王时雍、徐秉哲被看押之后,这事赵武依旧在做。
而且王时雍、徐秉哲所搜刮的汴京女子财帛,俱被看押在城中,并没有解送城外,更没有发放给苦主。
还有就是,汴京六品上官员及家眷、财帛的索拿、搜刮,也不是王时雍、徐秉哲所主导,但汴京城中的说法,却就是王时雍、徐秉哲做的。
两人被李鄂看押之后,也会时不时的露面,这些事就不好细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