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这边草原应该算作辽国的饶州地界。
只是汴京的初冬,跟草原的初冬是完全不一样的。
一天里的好时候,只有中午前后一段,还要在没有塞外寒风的时候,才能算作好时候。
一旦到了夜里,急于进军的李鄂,就能真切感受到大自然的威力。
草原上的初冬夜风,可是能冻死人的。
而李鄂提前在大同府外草原梳洗的好处,现在也就能看出来了。
全军七八万人,虽说毡帐不多,但没人两三身皮袍,以及几副羊皮还是有的。
白日行军中的李鄂,也是一身皮袍裹着棉甲,外带一张羊皮裹头的样子。
若不是梳洗草原时,新加入的草原青壮力主讲牛粪一起带上,并在大定府,带走了折可求部一半的马匹,冬日里横跨克什克腾草原,就会带来无数的非战斗减员。
烧一堆牛粪,裹上几身皮袍,就是两万荡北军精锐士卒的夜间御寒方式。
而剩余五六万草原青壮,则是很适应这里的冬夜,皮袍一铺一卷,即便没有牛粪篝火,也能安然入睡。
后半夜,刚刚骑马巡完全军的李鄂,正待钻入毡帐休息,几声鸣镝,却在幽暗的草原上响起。
“艹!
发绿色焰火,严令全军勿动!
明日清晨,传令各军将校,来洒家这边议事……”
自克什克腾东进,会被金贼游骑骚扰,也在所有人的预料之中。
这几日行军,李鄂就在给各军灌输固守的概念,无论受到什么样的突袭,各军只要固守反击便好。
追击几个、几十个、或是几百个草原游骑,李鄂的人马用不几天便会被拖垮。
按兵不动、固守反击,李鄂的大军就会成为王屋与太行,即便愚公再多,也不会移动分毫。
金贼游骑的骚扰自后半夜始,凌晨时分终,睡了一夜安然的李鄂,第二天一早便令人煮了酒、炖了牛羊。
看着近二百余将校聚在帐下,李鄂也不说事,席坐皮裘之上,举杯示意,众人便开始了吃喝。
军中禁酒,热酒即便如李鄂也只有三盏,三盏热酒下肚,吃了些牛羊肉之后,李鄂方才开口说道:
“今日始,诸军五百人为一队,左右前后相隔一里,前方洒出游骑斥候,凡遇部落、村寨、城垣,尽皆扫灭之。”
大致的军令下了,不够资格再坐在李鄂面前的军中副将,便在主将的眼神下退场。
虽说荡北军两万精锐,扩充到了七八万之数,但行军打仗途中,李鄂也不会做什么千金买马骨的营生。
吃完喝完,他面前所余之人无非花荣、孙安、赛韦陀、石秀、杨再兴、张宪,种折两家的年轻人,以及汴京二十八宿的几个人罢了。
“二哥,今日杀戮可是多了些,石三郎都不怎么听话了。”
众人散去之后,话语权最大的花荣便开了口。
在花荣这个小将种看来,打仗就是这个样子的,你不杀我我便杀你。
对于梳洗草原,他是没什么意见的,无非二哥剑锋所指,便是他兵锋所向。
但出自市井的石秀就不同了,江湖恩义等同于行侠仗义,有些时候,只认正义所属,是不分国别的。
李鄂一行自大同府到克什克腾草原,也算得上是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了。
这与石秀心中,沙场好汉都是英雄豪迈之辈,可是大相径庭的。
自大定府拔营,行军这几日,李鄂沿途也顺道扫灭了几个部族,抢牛羊马匹,杀老弱妇孺,征年轻壮丁,以部族妇女犒军之事,也是做的顺理成章。
花荣提出石秀心中不忿,同坐在草原上的张宪脸上也露出了质询的表情。
孙安这个屠龙手,是能造反的人物,对杀人越货的勾当也甚是熟稔,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忿,如今世道不过弱肉强食而已。
杨再兴,因乃父被金贼虐杀,对草原部族也是有先天的仇怨,虽说也会偶有不忍,但也能看的下去。
至于汴京的二十八宿,在李鄂面前就没什么话语权了。
即便是后来的石秀,都比二十八宿的地位高一点,如李鄂最初的谋划,二十八宿之位,就是能者上庸者下,不听号令,中军之中,每一个二十八宿都有三五个替换之人的。
“石三郎、张宪,此次便由你俩做各军之间的游骑,选精锐骑士随行,遇村灭村、遇寨灭寨、遇城则破城。
有些道理洒家教不会你们,杀着杀着也就会了。
行进之间,莫忘了洒家军中的株连之法便好。
种折二府的人,也要跟你们一起的……”
石秀有杨雄做牵累,张宪有岳飞为羁绊,李鄂的株连之法一出,两人也就没了选择。
灭国之战,李鄂这边也没什么道理可讲。
一途杀伐、掳掠、奸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