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铁刃和石头三个人站在孙家大门对面。
石头对铁刃竖起大拇指:“姐姐,你真的好强,一个子都没有打漏的!”
路上他们三人竞赛,轮流以石子击打孙家婆,发射前必须先说出自己要打的哪个部位,石子打出后必须击中所说部位才算完成。一路下来,石头击中五次、狼牙击中八次,铁刃则二十次全部击中,可谓“石”无虚发。
狼牙:“我从前就跟她拼这个,从来拼不过,也不知道她这双眼睛怎么长的,怎么能瞄这么准!不过,要是给我换上弓箭,我保准也能二十箭箭命中。”
石头呲牙:“我倒是想换上弓箭呢,好把那贼婆娘打成筛子。什么玩意啊也敢给六姑娘说媒。”
三人同时响起刚才在盛宅里的画面。
铁刃终于开口:“要不然我进去给她一刀吧,反正他们也没见过我。”
石头:“不行不行,六姑娘已经做好了局,正等着他们母子俩进去呢,咱们别打乱她的安排。”
狼牙激动道:“都安排好了是吗?什么时候开始?”
石头嘿嘿一笑:“你们马上就知道。”
……
盛家老宅。
大老太太拉着淑兰的手:“孩子,我知道你孝顺,不想让我听到那些糟污事。我本想就这样装聋作哑下去,好成全你这片孝心。可难道你要等被他们母子折磨死了才来托梦告诉我吗?”
刚才她晕倒只是一时的权谋之计,为了趁乱能把淑兰留下。但伤心心痛也是真的,她没想到自己家的孩子居然被欺负成那个模样。
淑兰身上已经被贺老太太细细上过药,她形容憔悴、眼睛哭得红肿,她嘶哑着嗓子道:“婆婆说我不可打扰官人读书,要我留在她房中伺候她老人家……我和官人一个月也同房不了一次……”
听到这里,一屋子女人都想到为什么淑兰明明身体没问题却一直没有消息。
大房大娘子的眼泪立马又淌下来。
淑兰:“……后又说我不能传宗接代,是为不孝,我便为他纳妾。可他嫌那些个良妾没有滋味,竟在青楼梳笼了一个妓女。那地方一晚上就要耗银数贯,他不仅自己去风流、还经常带他那些所谓的诗文好友一同去挥霍,回回都是我家付账……自从家里把铺面都收走,他们母子没处生钱,便冲我发火。我知道他们想要我当时陪嫁过去的那几间铺子和田地,可我不愿意,让卞妈妈收着,没叫他们搜罗去。他们找不着,便打我,见逼我不动,只好拿我嫁妆箱子里的东西去当,当了一件又一件。如今值钱东西都被当没了,他们又想当下人……我不肯,官人又打我,婆婆也动起手来……”
那对母子把淑兰当成了摇钱树。只是正常人对自己家的摇钱树都是用心养,他们母子对摇钱树只会用力打。
大老太太心疼不已:“那如果我们家把收回的铺子再送回去,再给那对母子送些银钱,让他们不再为了钱跟你生事,你可愿意继续回到孙家?毕竟说起来也算是有个丈夫。”
淑兰愣愣地想了好一会儿,突然捂着帕子哭出声:“我……我……我不知道……”
她不想再回去那个暗无天日的孙家了。可如果不回去……
如果不回去,又该去往哪里?
一屋子人听淑兰哭得悲切,各个都垂下头来擦泪,大老太太看着大房大娘子埋怨道:“睁眼瞧瞧吧,这是你的亲生骨肉!孙家那样的婆婆、那样的姑爷,以后几十年你叫她怎么熬啊!!!”
大房大娘子边哭边说:“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岂会怠慢我的淑儿?我一步看错,全盘都输了,这要是盛家多了一个被人休了的女儿,那盛家其他未嫁的姑娘怎么办?”
大老太太看向安静坐在一旁的明兰,问:“孩子,事到如今,你可有什么对策?”
他们之前按照明兰的建议,把送给孙家的铺子都收回,果然让孙家母子露出了最凶恶的嘴脸。可真到这一步,一家人心里反倒有些乱,不知道该怎样让事情善了。
明兰起身行礼,定定地看着大房大娘子,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对母子若无杀身之祸、灭顶之灾,是万万不会悔改的!淑兰姐姐一步走错,已入穷巷。既入穷巷,就该及时掉头,不可一世消磨,悔之晚矣!”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淑兰几乎近泥封的心上,开出一道口子,透进来一点光。
“你的意思是……和离?”大房大娘子连连摇头,“这样不行,这样不行的!!!我还有品兰未出阁,盛家也还有未嫁的姑娘,如果淑兰和离,那盛家的女儿就都没法做人了呀!”
品兰立马站出来:“我宁可包了头去作姑子也不要踩着姐姐的尸骨嫁人!”
大房大娘子:“你胡说八道什么!”
品兰大喊:“本来就是!”
“好了。”大房老太太阻止母女俩的争吵,“先听明兰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