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带着雪花落下,李世民又道:“听说现在的突厥更冷了,草原冻死的战马与羊群不计其数,阿史那社尔多半不能再兵进靺鞨了,你如何打算?”
李承乾看着雨水不断落在河面,雨水也顺着斗笠落在眼前,一手提着鱼竿,道:“一群靺鞨人让他打了两年还没一个结果,这阿史那社尔是骁勇,但他不是一个将才,只能算是一个猛士。”
“你不打算帮他?”
“父皇啊,若儿臣贸然去帮他,会显得儿臣不信任他,身为一个皇帝不能如此对待一个忠心的突厥将领,待他真的向儿臣求助了,再出手帮忙才好,一个倔强又颇为好胜的突厥可汗,就该让他尽情地去征战,为大唐开疆拓土。”
李世民低声道:“也罢,有懋功在,给他阿史那社尔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兵犯大唐。”
英公的确是现在的国之柱石,有英公坐镇,自然不怕江山社稷会从此风雨飘摇。
身为与舅舅同时期的辅政大臣,英公显得沉稳许多,朝争之事英公从来不参与,只做分内的事,以及替皇帝点头。
李承乾呼吸着周遭越来越寒冷的空气,拿起一旁的水壶喝下一口热水。
李世民缓缓道:“朕都已不认识现在的社稷,莫要与朕说国事。”
“近来东阳给了宫里不少的茶汤药材,儿臣喝了感觉还算不错,都是补气养生的。”
李世民道:“也好给朕送一些过来。”
言语说着,李世民又觉得这个儿子一定是一位十分长寿的人,年轻如此,将来指不定会活成一个老祖宗。
“你大可以迁都洛阳的。”
“洛阳虽好,但儿臣在长安习惯了,再者说皇帝走了,人们也跟着走了,繁华也跟着离开了。”
雨水停下了,李世民拿下了斗笠,挥去斗笠的雨水,也没见鱼儿钩,道:“朕回去了。”
李承乾依旧坐在河边,回道:“父皇慢走。”
这片河滩边,又只留下了陛下一人。
两位皇帝对待国事的方式是不同的,贞观一朝连年战争,那时候的太皇善用战争来解决问题。
而现在的陛下则更善于用另一种方式来解决问题,给官吏背沉重的负担。
李承乾站起身道:“今年如此寒冷,松赞干布的病情还好吗?”
薛万备回道:“回陛下,听说又着了风寒。”
“他这个吐蕃赞普,还真是体弱多病啊,令朕担忧。”
言罢,李承乾揣着手立于河边,又叮嘱道:“可千万不要自作主张去杀了他,让朕担忧而已,罪不至死的。”